隻感覺這人做派,像是那種最容易拉攏的,實際接觸卻油鹽不進,根本無從下手。
他心事重重,進宮給皇後請安。
將自己聽到的消息,父皇很有可能將中央軍權交給歸山一事說給皇後。
皇後遣走所有宮女,思索片刻,這一消息她也聽說了,還未想好對策。
雖說上兵伐謀,可是謀略不管用時,也可以用強。
“敬酒不吃吃罰酒。”
“他既然不要錢財與前途,那想必也不想要罪名嘍?給他一個隻有你知道的罪名,他還敢違逆於你嗎?”
四皇子仍不明白,歸山私生活雖放蕩,為官處事卻謹慎,怎麼安罪名?
他單槍匹馬,總不能說他意圖謀反。他不貪不拿,不結交黨派,很難有把柄。
母後一直皺著眉不說話。
四皇子知她心中有計,催問道,“是什麼方法能讓這犟種獲罪?這人難搞得很。”
皇後在此之前猶豫許久,要不要這麼做。
可她想了很多種方法,隻有這一種辦法最可靠。
不但不會外傳,還能有效震懾歸山。
徹底降服這個看著一身毛病,其實毫無破綻之人。
手段雖見不得人,心腸也狠毒了些,但,有用。
她下了決心,忽然有種疲憊感湧上心頭,“過來珩兒。”
四皇子走上前去,皇後細細與他交談。
第一, 必定要做實是不是真是歸山掌權,消息來源須得可靠。
第二……
四皇子聽了母後的話也有一瞬間的猶豫。
但他細想,也讚同母後的話,此計雖毒了些,卻幾乎可算萬全之策。
歸山最愛惜的不是“羽毛”,是性命。
四王離開清思殿,去給父皇請安。
還未見父皇,先見到父親身邊的貼身丫頭。
他對這個丫頭有印象,第一次六弟帶她入宮宴飲,就讓自己吃了個暗虧。
她名秦鳳藥。
“鳳藥。”他緩和下神色,招呼低頭走道的小宮女。
鳳藥抬頭,驚了一下,走過來向他行禮,手中托著隻花梨木卷紋方漆盤。
上頭放著白瓷深盤,一股甜香飄出。
四皇子伸手去掀,鳳藥卻下意識退後一步。
“四王爺,皇上有旨,是凡吃的用的,從廚房取出到放上禦案,中間不許任何人過手。”
“皇上用過這些東西,若有不適,便好歸責,請王爺見諒,裡頭是皇上用的茶點。”
四皇子沒想到父親於飲食上這樣小心。
看來不止對自己和老六,連同身邊人,都生了戒心。
下毒這種低階手段,雖有效,卻也最易暴露。
不到圖窮匕現誰會用這樣低端辦法取人性命?
他心念一轉,能買通宋德海,這小丫頭整日挨著皇上,知道得比宋德海還多,為何不買通她試試?
他從懷中拿出隻小金錁子甩給鳳藥。
鳳藥接了,眉開眼笑謝過四皇子,繼續向含元殿去。
打從皇上生病,就少去書房。
所有得用之人也都調到含元殿,鳳藥也聽差遣時常到含元殿。
她的確知道得比宋大公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