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旨官站起身拍拍手,心頭一片茫然。
是不是有誌之士結成團夥,一起殺光了倭人,並把屍體移走了。
大周從來不缺少有血性的男人。
他心中的確十分佩服那些人。
可差事還得辦呀,怎麼和皇上開口?皇上還等著自己帶著主帥回去繼續談。
他一籌莫展。
跟著前來宣旨的有一小隊,一隊五人皆是皇上近衛隊成員。
受九皇子指派一起傳旨,以確保不出亂子。
這五人常年在校場摸爬滾打,個個如鐵塔般壯實,都是個中好手。
其中隊長曹崢,是九皇子新收至麾下的心腹,為人沉穩,十分可靠。
他不是白來的,就是防著宣旨官發現什麼情況,專來堵漏的。
九皇子原先的意思,一定要瞞住皇上,隻說倭賊連夜逃了。
眼見宣旨官發現端倪,他上前一步,想說些什麼。
就在此時,耳中聽到遠遠傳來馬蹄疾馳,聽音離得大約還有一裡。
馬兒跑得飛快,曹崢立刻閉了嘴,與宣旨官對望一眼。
大早上,這荒郊野嶺,定是有事。
“等一下。看是不是宮裡來的。”曹崢建議。
兩人就這麼麵麵相覷,等了片刻。
隻聽到有人在薄霧中一聲聲狂喊,“曹隊長,出列。”
曹崢怔住了,沒想到來人是找自己的,還這麼緊急。
他定睛一看,騎馬的是自己手下,更確定有緊急情況。
向宣旨官點點頭,他走得遠遠,迎著騎馬的軍士而去。
那人跳下馬,跌跌撞撞跑向他,差點跪下,低聲道,“你還沒和宣旨官說吧。”
他頭天得了九皇子的意思是捂住此事。
剛才正想進言,被馬蹄音打斷。
曹崢回頭看了一眼,小聲說,“沒來及說呢,他發現了。”
那人麵色蒼白,“今早清點倭賊名冊……昨天夜裡殺掉的倭賊對不上數,少了一個。”
曹崢呆了,頭夜的屠殺他也參加了。
每個營帳圍得鐵桶加嚴實,不可能跑出來一個倭人,而沒被發現。
除非,那人那夜就沒回營地。
“九王說,確定跑了一個,捂不住,隻能照實說,反正沒人知道誰乾的。”
“我得回去複命,那邊急得起火。曹大人看著辦吧。”
軍士騎馬回去了。
曹崢踩著軍靴走到宣旨官身邊問,“大人有什麼發現?”
說完不等宣旨官回話,也蹲下身檢查起來。
那些泥土中的確混有血跡。
他回望著臉色煞白的宣旨官,心中暗罵一句臟話。
“倭人是帶不回去了,看樣子是死了,咱們等著領罰吧。”
“要、要不就說他們嚇跑了?”宣旨官哆哆嗦嗦提議。
曹崢猙獰一笑,“大人的謊話張嘴就來啊。”
這一句噎得宣旨官不敢吱聲。
“隻能照實回答。”
玉郎他們埋人時數過倭人,但殺過去時沒拿花名冊。
回來對人數才發現少了一人。
兩人經過激烈討論,商量出對策,隻能說實話,並且大張旗鼓尋屍。
將事情鬨大後,才可派各路段張貼倭人畫像,緝拿此要犯。
並且動用民間力量,讓賞金獵人一起捉拿。
這裡距離南疆幾千裡,幾十天不信抓不到個倭人。
隻是玉郎不信這是疏忽,他們圍住營帳時,確定沒跑出來過一人。
那麼,怎麼會有一個倭人剛好沒在營帳過夜。
他能去哪?
玉郎推斷少的那個人該是倭帥。
絕對有人窩藏了那人。
若是奸人想結交倭人,請了到家中宴飲,此時出事,那人會不會為了掩蓋自己的行為,而不敢交出倭人?
他百思不得其法。
隻能先將事情鬨大了,剛好洗脫他們的嫌疑。
倭人收的禮物,儘數被他收走,折成銀子,發給了五百勇士。
並告誡大家,錢能拿,嘴要緊,誰敢透露一絲風聲,等著影衛誅殺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