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一個叫鶯兒的丫頭一直站在門邊不離開。
那丫頭是李琮指過來一直在微蘭院伺候的二等丫頭。
一等丫頭四個,皆是自己陪嫁帶過來的常府的下人中挑出的人尖兒,個個機靈能乾。
雲之注意到鶯兒最近幾日總在自己身邊晃悠。
她看過去時,那丫頭便移開視線不與她對視。
雲之便知道,這是李琮派來盯著她的。
不是元儀出了什麼事,就是王府發生了什麼不能告訴她的機密事件。
對著鏡子,雲之對梳頭丫頭道,“今天換個發型,萬一王爺來房裡,好給他看看。”
“鶯兒。”她叫道。
那丫頭進了屋,雲之指指桌上的錦盒,“這次回娘家帶了不少母親給的首飾,我戴不完,瞧你最近挺勤勉,這個賞你。”
“打開吧,看看喜歡不。”雲之從鏡子中觀察鶯兒。
鶯兒打開,見是隻少有的粉玉海棠步搖,一道驚喜從眼中劃過。
“王爺不喜歡我戴粉色,以後有粉的都賞你好了。”
“謝王妃賞賜。”她歡天喜地出去了。
“戴那支玫瑰紅寶簪子,王爺喜歡。”雲之聲音不大不小,足夠那丫頭聽到。
當夜,王爺便來了微藍院。
“王爺好久不來了,剛好一起用點宵夜吧。”
李琮飲著乳鴿湯,一邊偷眼觀察雲之。
她喝得歡歡喜喜,也不問為何將她關在院中不讓出門。
“你又是戴玫瑰簪子,又是賞鶯兒步搖,不就是要見本王?有話要說?”
“有是有,怕王爺偏心,不向著我。”雲之似笑非笑瞥了李琮一眼。
“你倒說說看。”
“哥哥諫諍,我是臨時得著消息,躲出去時元儀那丫頭非要跟著,她不聽話,惹得我心煩,我們鬨得很不高興,我想請王爺懲治她。”
“王爺如此待我,定是她回了家,先告了我的狀,王爺心偏才關起我?”
李琮奇道,“你們倆不是平日挺好的麼?”
雲之“哼”了一聲反問,“皇上瞧著你與四哥關係也挺好的呀。”
李琮心內好笑,果然婦道人家,隻會爭風吃醋。
“曹家不將我們常家放眼裡,那丫頭也不敬我這個主母,王爺真的不管一管?”
“朝上文武不和非要鬨到王府後院來?”
雲之越說越氣地將手中湯碗重重放下。
“下次再敢頂撞我,必要讓那丫頭知道誰才是這院中主母。到時王爺可彆心疼。”
他更放了心,道,“都是小事,明兒就放你在院子裡走動。先在微藍院中散散。彆找姨娘們串門子,二道院更不要去。”
他的外書房在二道院西路,很偏。
內宅也有書房,是他常去的。
倭帥被他藏到了外書房裡。
現在指了兩個外院男丁專門伺候著。
倭帥知道自己帶來有精兵頭目都被殺光,也不敢亂跑,老老實實待在外書房,等著李琮找機會送他出去。
他的信想來已經在半路了。
整個皇城幾乎被翻了個遍仍沒找到倭帥。
所有人都猜測,倭帥要麼已死,要麼早就溜出皇城。
風聲開始鬆懈下來。
雲之垂下眼簾,乖巧柔順。
趁著李琮高興,求李琮放自己的丫頭翠袖進來。
“今早梳的發型不好,那丫頭手笨得很,這些年都是翠袖給我梳頭。她很會搭配首飾,我用慣了。”
“好吧。”李琮開恩,雲之歡歡喜喜謝過王爺。
那高興不似裝的。
李琮很滿意,離開了雲之主院。
雲之一夜睡不安枕,天亮時她想到一個好主意。
她起床時,翠袖已來了微藍院。
梳妝打扮好,她吩咐翠袖,“研墨,鋪紙。我要練字。”
她特意叫來翠袖回來並不為這丫頭梳頭好,而這因為她識字。
雲之從前就愛寫寫畫畫,練字也是常有的事。
鶯兒沒多在意。
她就站在窗外,與雲之寫字的桌子一牆之隔。
轉轉眼就能看到雲之寫的字。
可惜,這院中的丫頭一個個都是“睜眼瞎”。
沒一個識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