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兩人若是搞鬼,定要背著自己。
所以二人剛出門,李琮便叫人偷偷跟上去,不論對方說什麼做什麼,都要回來一字不差稟報。
元儀跑了幾步,一閃身躲起來了。
花園中多是樹與大石頭,她一躲,跟的人迷糊了。
那麼昏暗的地方,自己絕無可能被看到。
他四處尋找,踩著草葉的聲音悉悉索索,被元儀聽得清楚。
她捂住嘴,藏了不知有多久,直到那人腳步聲漸漸遠去,才走出來。
剛才好險,虧得雲之警覺。
不過,常雲之究竟在瞞著自己什麼呢?
元儀是個急性子,她等不得,必須馬上知曉答案。
她瞪著眼睛待到夜半,四下無一點人聲,此時是人睡得最死的時候。
她一咕嚕爬起來,溜出自己院子。
撿著小路,偷溜入微藍院,蹲在雲之床前,輕輕拍醒了雲之。
雲之迷糊間睜開眼,看到元儀以為自己在做夢,直到元儀擰了她一把,她一疼才真的清醒過來。
“你?”雲之左右瞧瞧,窗外的天黑得像剛研開的濃墨。
“你呀。”雲之喝了幾口茶,長籲口氣,“你真是倔得要死。”
元儀見她親切,放下心,委屈地說,“姐姐突然對元儀那麼冷淡,元儀總得問清楚呀。”
“你信雲之姐姐嗎?”
元儀用力點點頭。
“那我們平日就冷淡些,我有自己想做的事,你彆管。”
這件事雲之來回想了多次,還是不告訴任何人。
她打算給李琮下毒。
就那種慢性毒藥,她並不想殺了李琮。
隻要他彆再有能力做惡就好。
比如,躺在床上不能下床。
雲之不介意照顧他一輩子。
他死或不死,她都不會再嫁了,隻肖他能安安靜靜,彆再擁有與能力不匹配的野心,鬨得大家不安就好。
且李琮已對元儀和自己的財產起了心思,能伸一次手就能再伸手。
現在是現銀,再要產業怎麼辦?
她們的確鬥不過他。等身無分文,又受苛待難道還要回娘家伸手?
雲之一直在說服自己,光是叛國,他若不是皇子,也早就被斬首了吧。
這消息她透露出去,少不得傳到皇上耳朵裡。
那日李琮與皇上在紫蘭殿起了爭吵,她在外全部聽到了,也聽出皇上話裡的暗示。
她本以為皇上會處置李琮,沒想到,皇上竟咽下了這口氣。
好說歹說,元儀不一定要追問,隻得板著臉訓幾句。
又承諾雲之姐姐永遠喜歡元儀妹妹,方勸走了曹元儀。
細細叮囑元儀回家時切不可多言,不要漏了府裡的事。
雲之怕元儀得罪李琮到底。
她比元儀更清楚李琮為人能狠到何種地步。
她猜得沒錯。
李琮的確想把元儀與雲之所有陪嫁據為己有。
依他所見,元儀和雲之對自己不敬就是因為沒有全然依靠自己。
她們娘家強大,對女兒不像常瑤母親那樣苛刻。
自己手中還有產業,一個個如身上帶刺一般。
若那些財產都歸了自己掌握,她們是不是就能乖乖聽話了呢。
他很不喜歡現在雲之看人的眼神。
翻修含元殿是真的,也是試探。
人若是下了決心,彆說跪下,再過分也能做到。
低頭隻是暫時的,她必須解了禁足。
她心中十分憤懣,自己不靠著李琮過活。
仍必須事事以李琮的意願為自己意願。
身為主母,逃不掉以夫為天。
現在她真正悟了什麼是嫁雞隨雞,嫁狗隨狗。
被元儀吵醒後,她在思索怎麼下手。
收買廚子並不合適,她需要一個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