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以令普通人遍地生寒。
張起靈條件反射擺出應敵的作戰姿態,甚至強硬地想把沈淮擋在身後。
在他眼中,受傷嚴重的沈淮,自是不可能對付那麼多武力強悍的高手的。
……他也不能。
隻是能不能,與做不做,向來沒有因果關係。
“你走。”張起靈死死盯著牆上的身影,語氣輕且堅定。
沈淮沒動。
【還有五分鐘。】係統儘忠職守報時。
“還演起苦命鴛鴦的戲碼了?”那人嗤笑,他如鷹的眼鎖定在沈淮身上,“就是你殺了張澤山那個老家夥吧?小子,你怎麼做到的?”
——開掛,吊打。
沈淮微微抬眸,語氣不變:“你想親自試試?”
“好,好,好。”那人一連說了三個好字,笑道,“老夫許久沒見你這麼狂的黃毛小兒了!要是你不放那把火,我指不定還能收你當個義子!”
以為這是演什麼武俠片呢?還黃毛小兒!沈淮表麵不動聲色,心底已經跟係統打起了算盤。
【“打個商量,還能扒點什麼東西換能量不?”
係統狂打問號:“祖宗,你又要做什麼?”
沈淮說:“傳音入密一下,幫我給小哥順兩句話。”
係統:“地主家都沒餘糧了哇!”
沈淮:“傷不是修了一波麼?再倒轉回去?”
反正他不會死,1滴血跟10滴血也沒差。
係統:“!!!”
你是閻王吧!】
沈淮也沒辦法,他的後手威力足以大到團滅這些家夥,唯一的需要解決的反倒是小哥。
而且隻要把小哥解決了,那起碼不會讓他看著自己跑路——那也太社死了!
“夠了,張小唐,你還跟這家夥聊上了?”旁邊的中年女子滿臉不耐,“都殺了就行。”
“彆喊我這名字!”那刀疤男人低吼道,旋即道,“他旁邊的那個小子暫時不能動,他是之前的‘聖嬰’。”
那女人眼中閃過一絲了然,意味不明地道:“族長的死說不定是一件好事……”
“你——!”這下炸的是另一個沒開過頭的人了。
顯然,這些人都是因為沈淮刺殺張家長老而來的,但彼此間並不團結。
張起靈抿著唇,正渾身緊繃,突然聽到身側沈淮的聲音。
“小官。”
他下意識側頭,卻見少年依舊是仰頭望著高牆,而那上麵的人,似乎也沒聽見什麼響動。
“你聽我說,把我給你的資料拿好,一定要拿好。”
張起靈下意識束緊了懷裡的資料,腦海中似乎閃過了一個什麼念頭,但瞬息間卻無法抓住。
他看到了沈淮的眼睛,裡麵綴著溫暖的黎明,星子在他眼中淡去,卻不失半點熠熠生輝。
那不知從何響起的聲音像是風一般,輕柔又飄忽,無法抓住。
——
“對不起,以及……早安。”
無聲無息的,張起靈的瞳孔猛地收縮,後頸傳來的一瞬刺痛,讓他瞬間意識到了什麼!
意識極快地抽離身體,張起靈隻來得及伸手抓住沈淮的手腕。
他張口聲音變得破碎喑啞,像是被即將被銷毀的樂器,在最後一刻發出的碎音。
“你——”
那雙純然的黑眸,閃過了無法釋懷的情緒。
他到底是不知道,麵前這人的名字……
沈淮輕柔地接住了少年的瘦削身影。
他看到了站在屋後捂著嘴,不敢發出絲毫聲音的張海成、以及他身後的其他人。
他與張海成對視了一眼,直接走過去,將張起靈遞到他手邊。
本就不打算對“聖嬰”下手的張家人沒有阻攔。
張海成下意識接過,他麵色煞白,渾身抖得像是篩糠。
“02,你……”
沈淮卻已全然不理了。
傳音入密克扣的能量,比他所想的還要龐大。
……
沈淮走到牆下,抬頭看向高牆上的人。
此刻的少年,渾身狼狽,傷痕累累,瘦削的身板仿佛輕輕一折就會斷開。
他嗆咳著吐出了一口血,濃稠中仿佛還含著內臟的碎片,但本人卻毫不在乎地隨手一抹,露出了帶著血腥氣的冰冷笑容。
“那個老東西是我殺的,房間是我砸的,順帶還放了火。”
他平鋪直敘地道:“冤有頭,債有主,做個了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