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咳嗽著自語道:“那就好。”
那太好了!
等你們掘地三尺,發現也無法找到這個氣味時,我看你們敢不敢輕舉妄動!
“小子,你哪裡聽來——”
男人厲聲嗬斥的話語還未說完,沈淮便行動了。
這一招,還是跟那個話說到一半就動手的,死掉的張家老陰比長老學的。
務必把嘴炮這個技能按鍵摳掉!
沒有猶豫,沈淮伸腿挑起地上的黑傘,黑傘旋轉飛至他掌中。
與此同時,藏在袖中的毒藥瓶
悄然破碎,毒液沿著他的指尖攀上傘柄,蔓延開。
他縱身一躍上高牆,姿態淩厲,悍然朝男人攻去!
這對沈淮來說,依舊是一場訓練、一場磨礪——雖然難度遠超於係統最開始給沈淮設下的試卷。
他將在眾人矚目下,完成他膽大包天的計劃,徹底轟開張家人自視過高的封閉大門!
‘這隻是一個開始。’
沈淮無聲地在心底啐了一口!
‘命運就是狗屎!’
·······
然而在旁人眼中,這一切,僅僅是困獸的殊死一搏,是螳臂當車,是傷痕累累的少年被逼入絕境後,再無退路的掙紮。
已經沒有回旋的餘地了……
張海成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還站在這的。
他將昏迷的張起靈隨手往旁邊人的懷裡一塞,不受控地衝上去,才走了半個身子,就被另一個少年手疾眼快地死死抱住了腰。
“……放開我!放開!”
張海成遲鈍了片刻,忽的掙紮起來,他用力掰著同伴的手臂,眼睛充血,紅得仿佛下一刻就會落下淚來。
少年再也沒了平時的嬉皮笑臉,反倒像是個癲狂的瘋子。
“13你冷靜一點!”被他揍了一拳的少年咬著牙,死死地把人往後拖。
他的視線也始終注視著高處,隻覺得那尚未升起的陽光都是如此刺眼。
“我冷靜不了!”張海成掃過一雙雙含淚卻踟躕不前的目光,低吼道,“到底是誰平時在幫你們,現在狼心狗肺的又是誰!你們怎麼能做到隻是看著,怎麼能?!”
“那我們能怎麼辦!”
那少年哽咽道:“我們去送死嗎?當著他的麵送死?你用腦子想想你打得過誰?”
“以02的性格,他看到我們衝出去會高興嗎?他剛剛看向你的那一眼,你不明白嗎!”
他的說話聲始終沒有放大,克製地壓低在這個區域內,卻在望向高牆上作壁上觀的張家人時,眼中溢出了難以忍受的恨意。
自今天起,帶血的仇恨種子已在眾人間悄然種下。
他們不再逆來順受,不會甘為傀儡。
張海成僵住了,他茫然地看著克製的同伴們,突然意識到,他平時裡自詡有的擔當,不過是在沈淮庇護下的乘涼罷了。
他其實一點也不成熟。
同伴的淚水糊了滿臉,狼狽至極,語言尖銳地挑破了這點:“你明白……你明明都明白,你隻是仗著跟他親近任性罷了!”
張海成像是被在三九寒冬中猛地澆下一盆帶著冰塊的冷水,渾身上下連血液都凝固住了,急促尖銳的呼吸此刻猶如冰淩,狠狠地鑿進他的血肉。
是啊……
他在任性,在無能狂怒——僅僅因為他想要逃避事實。
張海成攥著混亂中還未打開的錦囊,看向了被他情急下拋到一邊的張起靈。
還在昏迷中的少年被其他人接住,歪歪斜斜扶著,一打資料被他的左手死死扣在胸前,甚至壓出了深刻的指痕。
張海成甚至有些恨眾人包括他在內的敏銳。
沒有人看不出沈淮最後與他們對視的眼神。
那是無聲的囑托。
——照顧好張起靈。
——護好他。
他僵硬地走過去,接過少年,卻在交錯間被一隻無力的手壓住了肩膀。
隻見原本在昏迷中的少年,不知何時睜開了眼睛,哪怕是模糊渙散的,也依舊燃著不可忽視的執著火光。
“刷啦。”他懷裡的資料在泄力下猛地散落出去。
漫天飛舞的紙張中,隻聽啪嗒一聲——
一個綴著護身符的賀卡,落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