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輕輕笑了起來,在雨夜顯得格外詭譎。
“畢竟,我隻是學法醫的,又不是什麼魔鬼。”
……
【二十秒。】
少年看似昏昏沉沉地擋住了襲來的淩厲攻擊,向後踉蹌兩步,險些翻下牆頭。
他手中破破爛爛、隻剩下傘骨的黑傘再次成了借力的工具,死死地嵌在牆頭。
與毫發無損的對手相比,簡直狼狽到了極致。
顯然,對手也是這麼想的。
“小子,也不知道你在堅持什麼!”刀疤男人情緒複雜地“嘖”了一聲,“乖乖受死不好嗎?”
他是實在看不明白眼前這個少年,本身早已傷痕累累、窮途末路,卻還不屈不撓地對他發起進攻。
連他都看得清清楚楚,少年的手在顫抖,連傘都快要握不住了,沒一次攻擊是擦到他一根汗毛的。
這有什麼意義?
但張小唐不得不承認,少年這種韌勁,以及狠絕,都讓他感到了驚豔。
可惜,是真的可惜……
當憐憫這種對於弱者的情緒,自他眼中升起時,張小唐不知道,他的命運便徹底注定了。
獵人與獵物的身份,往往在一方輕敵後,開始反轉!
【十五秒。】
又一次攻擊落了空,少年那雙看似渙散無神的黑眸深處,藏著極沉的冷靜。
他不著痕跡地掃
視著這幾個張家人的站位,選擇著自己行動的角度。
張家這群瓜娃子雖然平時憨了點,但也知道在這個時候不能靠近,沈淮很滿意他們的審時度勢和謹慎。
不過他也是第一次整這種東西,不確定威力如何,最好是把這群人弄到牆外去。
沈淮看似身形不穩、且打且退,實則慢慢朝旁邊作壁上觀的張家人那靠過去……
【十秒。】
“01!”張海成驚喜地道,“你怎麼樣?能說話嗎?”
張起靈除了剛才那突兀掙紮的一下,還無法動彈,強烈的麻痹感蔓延全身。
他眼睛微微轉動,在一片模糊中,看到了高牆上翻飛的血色身影。
體內的麒麟血在翻湧,以一種勢不可擋的趨勢排出著毒素。他渾身的體溫燙得驚人。
但是還不夠……還不夠……
讓我動啊——
手指、手腕、手臂,知覺在一點一點恢複,但靈魂卻又有一種莫名的抽離感,張起靈的表情空白,用前所未有的目光望著高牆。
他要做什麼?
他到底要做什麼!
明明可以逃的,明明不需要走到這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