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確實是看到了張鶴釗,對方比起少時的模樣長開了許多,濃墨重彩般的五官鐫刻在蒼白的膚色上,自帶一種淩厲,那微微上挑的眼角眉梢,含著牆角落下的一抹陽光,像春汛時帶著薄冰的粼粼湖麵。
不難認,甚至乎但凡青年將那眉眼放得柔和一些、少些攻擊力,有的是人願意將一切捧到他的麵前。
張海成也不例外,甚至說,他早就搶占了先機,與同伴一起,在很早之前就被張鶴釗囊括在了保護圈內。
他見過沾染在那張臉上極致的血腥,也見過那張臉柔和下來的模樣。
甚至說,他還較彆人——除了張起靈外,多了幾份殊榮,有一封他人未有的完整信件。
但在此時此刻,張海成卻像是在隆冬臘月,被猛地澆了盆冰水,直接凍在了原地。
他覺得張鶴釗應該是認得出自己的,那雙黑眸定定落在他身上的時候,眼神便不自覺地柔和了下來。
但這柔和卻像是天空中轉瞬即逝的流星,幾乎在瞬息間就化作了警惕,甚至還有一些……驚恐?
張海成覺得自己是看錯了,但看著青年下一刻就強撐著身體,以極快地速度翻牆逃跑時,他連騙自己都不知道要怎麼騙。
他頭暈目眩地想:這到底是……什麼事兒啊……
“喂——哦草!呸呸呸,海成老板?”急急忙忙追過來的黑瞎子一個刹車,看到站在巷子裡的人時,表情更驚悚了,頗有一種噩夢成真的感覺。
“怎麼是你在這!”
張海成還沒從【朝思暮想的人看到他轉身就跑】的重創中回過神來。
他轉頭,還恍惚地看著黑瞎子道:“我在找一個人……但不知為何,他看到我就翻牆跑了,我……”
卻見黑瞎子猛地一拍大腿,毫不意外地催促他:“看著沈鶴釗了?哎呦他的狀態不對,走走走,我們得快點追啊!”
等等!什麼沈?什麼狀態?
張海成還沒回過神,就被黑瞎子猛地往前一拽,帶著踉蹌了兩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