係統:【……】
單走一個6。
沈淮歎了口氣,放棄了跟黑長直死磕的想法,他摸進係統空間,借著同源互通的規則,直接把棺材裡小官當時給他送的中國結發繩拿了出來。
柔順的長發沒有打結,指間一順就順到了頭,沈淮笨拙地將頭發紮在耳側,整了整中國結的位置。
他垂下眸,心想,也不知道小官有沒有忘記我……
忽地,他聽見了一堆小孩嘰嘰喳喳的聲音,似乎是在唱什麼童謠,方言夾在一起,沈淮愣是一個詞也沒聽清。
他下意識朝聲源看去,卻見“哇——”得一聲,那群孩子一溜煙地散開了,他們光著腳丫,三三兩兩跑著,臉上滿是興奮。
“我砸了他一下!”“我比你多,砸了兩下,嘻嘻!”
小鬼們的惡意很直白,又帶著一種天真的洋洋得意,他們互相鬥嘴跑著,沒有看路,便猛地一撞,像是撞到了鐵板上似的。
其中一個小孩“哎呦”一聲,用粗糲的土話罵了聲:“誰敢撞爺爺我!”卻在抬起頭看清來人時,猛地愣住。
擋住他們來路的青年膚色冷白眉眼沉黑,與在江邊討生活受風吹日曬的纖夫截然不同,那淩厲的視線掃過他們的時候,像是一柄刮刀,讓人心肝猛地顫了顫。
“老,老爺……”看這身打扮,那小孩哪裡不知碰上了“貴人”,頓時怯怯地喊了一聲,囂張與綿羊的姿態收放自如。
“你們剛才在做什麼?”沈淮俯身,漆黑的眼眸與他們對視,帶著攝人心魄的冷。
他剛剛還在懷念過去養的乖崽,誰知被熊孩子撞了個正著。
小鬼支支吾吾說不出話,腳趾在黃沙泥裡攪拌,在下一刻又猛地甩開膀子,往遠處竄去。
沈淮直起身,也沒去攔,隻是手中不知何時多出兩顆石子,石子在指尖滾了一圈,迅疾地彈射出去。
biu,biu,正中後腰軟肉。
下一刻,他的身後響起了兩個小孩淒厲的哭聲。
沈淮頭也沒回,繼續沿著江邊走。
這倒是把係統嚇了一跳,除了張家長老那種明確惡意的敵人,沈淮鮮少會對人出手,更彆說是孩子。
【很意外嗎?】沈淮抿開手上殘留的沙土,倒是不怎麼在意地聳聳肩,【我是喜歡乖巧的小孩子,這又不代表我得慣著熊孩子。】
【甚至說,父母不管教的東西,我不介意會稍微代替一下,讓他們體驗體驗社會的毒打。】
不遠處,穿著泛黃汗衫、麵色刻薄的少年站在江邊,他的麵前有一團頭發起起伏伏,在靠近岸的時候,被少年輕描淡寫地抬腳踩了回去。
一看就很符合他剛才說的標準。
沈淮走到他身邊,緩緩問:“你在做什麼?”
這時的陳皮囂張得跟二百五似的,橫眼吊起,隻懶懶地看了一眼他,道:“滾!”
沈淮像是沒聽見般,繼續道:“他剛剛也用石頭砸你了?所以你想弄死他?”
陳皮回過頭,身旁的青年衣著乾淨,束在一側的長發在江風的吹拂下微晃著,很好地衝淡了五官的淩厲,愈發顯得本人身形單薄。
陳皮眼中先是閃過一絲驚豔,但很快就化作了不屑,像是聽到了什麼滑稽的笑話。
他嗤笑道:“你同情他?沒什麼用,這種腦子不好使的弱智,我現在不搞死他,他遲早也會死。”
“所以你就提前搞死他?”沈淮心底歎息,覺得自己的拳頭邦邦硬。
看樣子,他跟陳皮的見麵,就是始於一頓暴揍的。
“為什麼不呢?”陳皮冷漠地道,眼中滿是對生命的漠視,他又一次伸出腳,卻在踩下去之前,被人揪住了後頸皮。
下一秒,難以想象的力道迎頭而來,身形單薄,看似手無縛雞之力的青年,動起手來快得讓陳皮甚至察覺不到。
他被抓著脖頸,隻聽見一聲冷冷的“嗬”。
他的腦袋被毫不留情地壓進了水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