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淮:救!
第?80章?淮:救!
【快快快,再左邊一點,往下往下!那有個窟窿!】
【你能說準確點嗎?肺肝脾胃臟的哪邊啊!】
其實不僅是陳皮嚇了一跳,就連沈淮本人都嚇得不輕。
他現在在緊急補漏。
係統崩潰地道:【你還嫌棄我!到底是誰剛剛讓我彆礙事,直接觸發機製把我權限給關了——還禁言我的!】
沈淮心虛地咳嗽了一聲:【這不是……那時候確實有點激動嘛。】
摘花鼓是一場屬於水匪的集體狂歡,沈淮碰到的那個菜鳥,出場的位置已經比較靠後了。
他騎著水匪上了大船,首先看到的是觥籌交錯、群魔亂舞的一群人,下一秒的目光就定格在被水匪掛在旗杆上的一串串人頭上。
風一吹動,鮮血滴滴答答地落到船板上,一雙雙死不瞑目的眼睛盯著狂歡中的劊子手,仿佛在用儘一切詛咒他們。
我做錯了什麼……隻是想活著……
讓這荒誕的一切消失吧……
亡者的眼睛裡,往往蘊含著最多最複雜的情緒,沈淮當時腦子裡的弦瞬間就繃斷了。
之後的事情不堪回憶,沈淮承認,他確實殺瘋了,手段粗暴了那麼億點點,也不怕死了那麼億點點。
至於中途係統說了什麼,馬甲的戰損又警報了多久,沈淮自己都沒印象了。
如果不是能量充足,後果是什麼,他也不知道。
但是不知為何,沈淮這次下手,卻一點也不害怕了。
他像是融入了這個時代。
沈淮渾渾噩噩地拿著水匪頭子的腦袋,把它用儘全力甩到早已沾滿鮮血的大鼓上,“咚”得一聲巨響,牛皮鼓破了個大洞,再也無法被人敲響。
頭頂的大燈還搖曳著,光卻被暈染成了一片血紅,血水悄無聲息地彙進江流,在甲板上留下了一道道肮臟的痕跡。
水匪們躺在旗杆下麵,反倒像是被那些平民百姓踩在腳底。
沈淮想,這下扯平了,一命換一命。
他看著一望無際的江麵,破破爛爛到連傘骨都折完了的黑傘被他也一同扔在了甲板上。
【我想回去。】他道,【江水看起來好冷。】
但他不想遊回去,那樣未免也太狼狽了。
被禁言的係統抓耳撓腮:【……】放我出來啊!
這時,躲在角落裡一直沒動的那個水匪竄了出來,他朝沈淮露出了一個討好的笑來:“大爺牛逼,大爺厲害!把這群水蝗都給乾掉了!”
他朝著他們曾經老大的方向啐了口,繼續諂笑:“我早就不想跟他們混了,一個個不守江湖規矩,殘忍的不講道理!”
“送我回去。”沈淮輕輕道。
那水匪在“自己當坐騎遊回去”和“找艘小船撐回去”之間思考,然後還是很從心地選了找船。
然而到岸邊時,沈淮沒有讓他溜之大吉,他問:“你之後打算做什麼?”
那水匪的表情僵了僵,眼中閃過一絲畏懼,他結結巴巴道:“隨,隨便找個營生唄……或者大爺,你給個機會,小的願意當您小弟,你說殺哪就殺哪,絕對不手軟!”
沈淮閉了閉眼睛,武器已經被他丟在了甲板上,他現在能用的……
他伸出手,掐住了這水匪的脖頸。
“我知道你殺過人,見過血,甚至在我動手時,你很開心地想要幫我一起……”
那水匪的臉上有著蒼白的恐懼,他伸出手去掰沈淮的胳膊,不知自己錯在了哪。
“有些殘忍,是不自知的。”麵前的青年歎息道,“抱歉,我做不到,做不到放你走。”
“你儘管記住我的臉,我的名字,沈鶴釗……沈淮,隨便哪個都可以,都一樣,都是我。”
“索命的時候,彆找錯對象。”
水匪浸在了水裡,那冰冷的江水冷得徹骨,從他茫然睜大的眼中洗刷過去,一切化作了黑暗。
他看到那人走遠,行走的每一步間,衣擺都會淅淅瀝瀝地落下血水來,像是行走在地獄黃泉間的羅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