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副官憋笑:“我明白了佛爺,到時候電報需要我發嗎?”
張啟山道:“這個我來發吧,你把他送回去,我會跟上峰如實闡述情況,畢竟長沙不需要一個莫名其妙昏倒的管理層——萬一被哪個敵對勢力撿屍,那可是情報的泄露啊。”
張副官雙手攬著陸建勳的咯吱窩,把他往外推,一邊嫌棄濕漉漉的冷汗,一邊道:“我明白的。”
等兩人盤算完,張啟山才回頭找好整以暇的沈淮,他道:“看樣子陸建勳惹你惹的不輕。”
“他昨天跑來暗殺我。”沈淮漫不經心地道,“還自己扛著狙擊槍上。”
張啟山一挑眉:“陸建勳狙擊的能力可不差,升職前他在部隊中當過一段時間的狙擊手。”
沈淮:“難怪他自己上。”
——給他留了那麼大的把柄。
“不過你竟然連狙擊都能察覺到。”張啟山想了想,如果他在猝不及防的情況下麵對狙擊手,會怎麼樣還真不好說。
他自信自己的第六感足夠敏銳,但站在沈鶴釗目前這個狀態……嘖純實力差距還是太大了。
“嗯。”沈淮平淡地道,“所以我將計就計,看他到底還能跳多高。”
張啟山頓了頓:“你裝被他狙中了?難怪他見到你跟見到鬼一樣。”
“佛爺配合也好。”沈淮真心實意地道。
張啟山剛想笑,就聽青年又道:“但陸建勳直接來找你,就已經說明很大的問題了。”
“我是被你牽連,才導致他的狙殺,而你借著我剛剛的戲碼,也謀取了利益。”
青年收斂起惡趣味時,像是一
柄出鞘的劍,語言犀利地令人無處躲避。
張啟山眉心一禿,深深吸了一口氣:“你待如何?”
“不如何。”沈淮道,“既然事情已經商定,那麼在下告辭。”
他說罷直接起身離開,腳步無聲,傘尖掃過麵前的物障卻點到為止,控製力強到驚人,張啟山看著他離開的背影,心中默默無語。
已經將陸建勳送上車,回來的張副官看著沈鶴釗離開,有些疑惑:“佛爺,你們聊完了?”
“我真不想跟他打交道了。”張啟山突然道,“張家本家當年怎麼會把這個妖孽放出來。”
張副官:“?”
張啟山深深歎了口氣,他自覺沒有暴露什麼,但在沈鶴釗麵前卻像是一覽無餘。
不管是他尚未決定的小心思,還是一件件有意無意的試探和拉近關係,都被對方輕飄飄地打太極打了回來。
他直接在沈鶴釗麵前說對陸建勳的處置,一方麵是想表示在為後者出氣;二方麵是統一戰線永遠是拉近關係的最好方式,哪怕沒近,起碼沈鶴釗也不會對他說什麼。
但是張啟山沒想到沈鶴釗這麼快就會抓住重點,直接追本溯源將鍋扣他頭上,彆說其他的好處,他甚至還要倒貼人情。
畢竟對方明確說了出來,又輕飄飄來了句“沒什麼”。
張啟山覺得自己如果真當“沒什麼”,他之後的下場也不會比陸建勳好到哪裡去。
這就是對付武力值足夠高但偏偏還要動腦子的人的棘手之處。
張副官默然無語,許久,他道:“佛爺有武裝勢力,必然不會落到那種境地。”
起碼在他死前不會。
張啟山搖搖頭:“我們不要預設自己會鬨到那種境地,雙輸的局勢……罷了。”
“還是儘快把張家那族長找回來,起碼那樣,沈鶴釗就不會有精力關注我們了。”
想到提到張起靈時,那人難得破防的模樣,張啟山反倒有些想笑。
這就是一物克一物吧。
說起來……張起靈知道沈鶴釗在外頭有了個摯友,還天天帶著他四處漂泊求醫的事情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