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不知道還有白瑪這一層關係在。
眾人在尷尬過後,隻能說——
“他還是個孩子啊”。
可這放在張起靈身上怎麼看都違和喂!
張海成抹了把臉,心道得虧這裡就他們幾個,要是給其他人看見了,他就要考慮為族長的麵子提刀殺人了。
而二月紅則是在想,沈先生……似乎不止是因為劫船被日本人追殺那麼簡單。
從張家這幾人來看,他們對沈先生是外麵混進去的情況,毫不意外。
他突然問:“針對沈先生的敵人,不止是日本人?”
兩個張家人不同反應。
張學歸一臉懵逼:“什麼?什麼日本人?”
與黑瞎子有過交流,張海成知道二月紅的意思,他沒有隱瞞:“嗯。”
二月紅了然。
也就是說,看似獨來獨往的沈鶴釗,背後依舊有股勢力在掣肘他。
或許,這才是張家人對他有著過度的關注欲的原因。
被完全忽視的張學歸:“……你們理我一下啊!”
幻境仍在繼續,猶如突變風雲的天氣,一幕幕景象迅速閃過,仿佛在沈鶴釗的記憶中,那是不敢過多細想的畫麵。
他們看見少年每天皺著眉去領夥食,卻每次都草草啃上兩口——幾乎是沾了沾嘴唇便佯裝自己吃過,也不知道是在騙誰。
他將剩下包裝完好的食物藏好,在萬籟俱寂時推開門,沒入一片夜色中。
“他是去找我們了。”
略帶怔然,張海成低聲道,“那個時候,我們都以為,我們的命運……基本在進去的那刻,就確定了。”
“他們無所謂我們的承受限度,也不會循序漸進,隻需用最快的速度,把‘他們需要’的知識和能力灌輸給我們就行。”
去泗州古城的驅蟲血包能有什麼未來?
張家孤兒被召集的那刻便知曉自己的命運,隻是在沒有反抗能力的前提下,選擇苟延殘喘。
“很多人其實不想學,他們以為那樣就能躲過一劫……就跟二爺你說的那些人一樣。”
二月紅搖搖頭,言簡意賅地道:“無用功。”
那個弑母的子弟最終也沒逃過家族的處罰,甚至因為他過於極端的行為,連最基礎的繼承權都被剝奪了。
權力者對弱者揮刀,從來不需要有所顧慮。
不想學就罰,不管是體罰還是精神上的壓迫,有渴望生的天性的孩子,自然扛不過多久。
他們會屈服,但大人不會因為他們屈服就放棄懲罰的念頭。
張海成也是個叛逆性子,哪怕表麵看著吊兒郎當滿不在乎,他也從未想過妥協。
因此,他深夜被沈鶴釗找上門的次數……在一開始也不算少。
至於之後,很難界定那些孩子是出於什麼想法才會犯那些低級錯誤。
或許是在半夜眼巴巴蹲一個麵冷心熱的“蝙蝠俠”出現?
突然間,張海成動作極快地踩了張學歸一腳。
“草!你發什麼神經!”張7學歸正瞅著幻境還能有什麼變化,被猛地來了一下,氣得張口就罵。
在他說話之際,幻境中出現了一個看上去瘦巴巴跟猴子差不多似的少年。
他撓著泛紅的臉頰,止不住地磕巴,藏在身後的花莖都快被揉扁了。
“02,你……這個給你……我想說……”
他麵前的清俊少年皺著眉,顯然還沒搞清楚發生了什麼。
——“草!你發什麼神經!”
要知道,幻境可不是無法互動的。
在長大後的張學歸一聲怒罵之下,幻境中的兩人齊刷刷朝他看了過來。
哪怕戴了眼鏡,張學歸的眉眼並沒有發生什麼變化。
過去的小張頓時一個倒吸涼氣。
“你——”
你什麼你!這種社死的東西不要再來一次了啊!
張學歸在短短兩秒內感覺渾身都被汗水泡了個來回,就差沒挖個坑把自己埋了。
他邁步上前,繞後攬住過去自己的脖子,凶悍地堵住了他的嘴。
“閉嘴!”張學歸咬牙切齒地道,“你小子,是想以後被人笑死嗎?”
小張學歸瞪大了眼睛,驚恐之餘迅速掙紮求救:“02,唔!”
小鶴釗倒退半步,表情冷靜地掃了他們幾人一眼,竟頭也不回地跑出了門。
大小張學歸:“!!”
他怎麼可以丟下“我”直接走了!
張海成:“噗嗤!”
他很沒良心地笑出了聲。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實在是忍不住,他還越笑越大聲。
二月紅也被這轉折愣了一下:“小沈先生這是走了?”
這轉頭就跑的操作,著實讓他想到了剛才沈淮能屈能伸的變臉。
堪稱如出一轍。
難道這就是摯友間相性合拍?
“沒,不會。”張海成笑了半晌,擦了擦笑出來的眼淚道,“他八成是看我們人多勢眾,直接去搬救兵了——02才不傻。”
如果不是被他們的安危所脅迫,02在後來也不會做出那麼極端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