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楓也不收回銀兩,感歎地說,“我父母十年前,參加北征,死於胡人之手,我隻想在這裡長伴他們。”
“原來如此,小友竟是北征犧牲將士後人,如此學識,如此氣度,如此膽略,倒也難得。”
葉楓接著舉杯,“館驛使,我們共同舉杯,遙敬北征犧牲將士。”
納蘭虎舉起酒杯,不由得眼眶濕潤,來涼州府兩年了,一直想來這裡看看,不敢來,就是因為這裡是傷心之地。
“館驛使,我初入官場,隻是想做個學生,多學一點,以後還望大人不吝賜教。”
納蘭虎一時意動,他是真的動了收才之心,但是苦於也能不主動,現在剛好,趁著酒勁,“學生?你想做我的學生?”
葉楓無語,老家夥,占便宜是不是。
猶豫了一下,七品驛丞也足夠他逍遙快活很多年了。
他是真的不想搞門生故吏那一套,雖然這納蘭虎看著是個不錯的官。
納蘭虎看著對麵的葉楓竟然在猶豫,暗暗著急,剛才你不是還送銀子嗎,現在這不比送銀子這種機會好多了。
一把收起桌上的十兩紋銀,“好了,我同意了,這十兩紋銀就算是你的拜師費。”
你不是清官嗎?
老家夥,這反差也太大了。
其實葉楓小瞧了大梁文人的愛才之心,尤其是這些自詡清流的官員,更是見才心喜,視才若渴。
納蘭虎收了一個好學生,心中大喜,不由頻頻舉杯,這個學生他是越看越滿意。
酒到酣處,葉楓試著提了一點要求,“座師,三十裡鋪驛站既是先皇禦賜之地,隻有門生一個七品驛丞也說不過去,有沒有辦法,加上幾個九品官職和胥吏。”
納蘭虎今天確實高興,“小事,八品或許不好辦,但九品,我現在就能拍板。三個九品,至於胥吏,你自己完全可以做主。”
他確實喝高了,但確實也能辦,直接報兵部車駕司批就行了,隻要理由充分。
換作平時,他不可能辦這些事,但現在為了得意門生,更是為了大梁邊陲發展。
車駕司都是他的故交好友,大不了拉下臉請他們喝頓酒。
如果不是公務在身,納蘭虎真想在三十裡鋪多住些日子,和自己這個得意門生好好聊聊。
說是門生,其實收獲更多的是他。
葉楓一直把納蘭虎送出五裡之外,這才返回驛站。
剛進門,三個驛兵納頭便拜,“恭迎驛丞老爺。”
葉楓當驛丞,他們三個是最害怕的,因為司馬北的原因,他們也經常挖苦諷刺葉楓。
沒想到傻裡傻氣的葉楓竟然鯉魚躍龍門,直接成了他們的頂頭上司。
而且看今天在館驛使麵前的表現,哪裡是一個傻子。
他們這些人才是傻子。
葉楓倒也沒什麼,即使欺負人,也是欺負強者,欺負弱者算什麼本事。
這也是他反感胡族的一個主要原因,吃個飯也耀武揚威,裝什麼裝,想打就直接開乾。
但是作為驛丞,尤其是三十裡鋪驛丞,不能心慈,畢竟驛站也屬兵部管轄,是個半軍事機構。
司馬北這幾年把三十裡鋪折騰得烏煙瘴氣,該整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