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之後,簡方斟酌了一下,“主子,您實在沒必要來此冒險。”
黑衣人淡淡笑道,“無妨,區區六十騎,就把南院攪得天翻地覆,我那個一向沉著冷靜的太子妹妹,這次也亂了分寸,這倒是我沒想到我的。”
簡方頭更低了,這話也就是主子敢說,畢竟作為西院大王,胡皇長子,皇甫天有資格說這話。
看了一眼匍匐在地的簡方,皇甫天接著問道,“同是梁人,你推算一下,這次深入我部的這支黑騎兵目的究竟是什麼?”
簡方抬起頭,“主子,據大梁傳回的消息,南院第一萬戶府幾乎全軍覆沒,是大梁三十裡鋪驛站驛丞葉楓所為,此人之前默默無名,似乎是協助抓了兩個南院的細作,以此之功,當上了驛丞。”
皇甫天嘴裡默念,“葉楓,一個小小的驛丞,怎麼會有這種本領,究竟是哪裡冒出來的。”
“主子,關於此人,沒有太多消息,一切如主子所言,似乎是憑空冒出來的,沒有背景,沒有家世,沒有親人。”
“如此說來,此子定非常人,你有沒有途徑傳個話,我想和此人接觸一下。”
簡方猶豫道,“主子,我懷疑,這次深入胡族內部的這支黑騎兵,就是此人所帶。”
皇甫天猛然起身,雙目充滿無限的戰意,“那我確實要會會此人,最新的消息,黑騎兵到哪裡了。”
“稟主子,早上得到的消息,他們在柳樹林休整,然後第十萬戶府萬戶長渣打帶人追了進去,此後再無消息。”
皇甫天轉身不斷地盤算嘀咕,“要是有此人畫像就好了。”
想到這裡,立刻下令,“現在就派畫師去木蘭,我要在最短的時間內看到此人畫像。”
剛說完,就看到簡方從袖口中掏出一張布匹,然後小心翼翼地打開。
皇甫天眼神變得有點陰翳,“簡方,我早就和你說過,這些梁人的伎倆,不要在我這裡用。”
簡方卻是不慌,但還是恭敬地解釋,“主子,這個畫像不是專門的畫師所畫,而是前幾個月,葉楓剛任三十裡鋪驛站驛丞的時候,我從彆人的描述中,簡單勾畫了一下,隻是怕有偏差,才沒有第一時間和主子奏報。”
滿意地點點頭,皇甫天拍了拍簡方的肩膀,“大梁讓你家破人亡,真的是有眼無珠。你確實沒讓我失望,直到現在,朝廷還是有不少重臣,說不該把梁兒軍的梁人用在院兵之中,他們懂什麼,隻要用人所長,梁人必將是胡族的一大助力。”
簡方隻是把頭低下,什麼也沒說,眼睛裡流露出的是無限的感恩之情,士為知己者死,西院大王皇甫天對他有再造之恩。
如果不是大王賞識,他估計最多也就是梁兒軍的普通兵卒,天天站崗放哨,哪有今天的身份地位。
胡族五萬梁兒軍,俱是梁人構成,其中或是作奸犯科被通緝,或是生活所迫逃難,或是官場失意。
簡方就屬於最特殊一種,一身才情,官逼民反。
皇甫天接過畫布,仔細看了看這個年輕人,劍眉星目,英姿勃發,關鍵是眼神裡流露的是罕見的放蕩不羈。
這個眼神,讓皇甫天極為不爽,咬著牙把畫布揉成一團,憑什麼,一個小小的驛丞,竟敢有這種眼神,隻有他這種皇親貴胄才能擁有的眼神,
就是這個小小的驛丞,近幾日把胡族攪得天翻地覆,讓無數胡人夜不能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