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稍微聰明的人看見剛剛還在桌子上的玩偶，突然出現在外邊的走廊上，那第一反應不是寵物叼過來的，就是玩偶活了吧？
的確，萊克斯盧瑟在看見走廊上的玩偶停住了腳步。他盯視著不遠處那個超人，而後忽然想起什麼似的，自顧自說著：“該死的貓，得叫莫西把那隻小畜生給弄走了。”
超人狂跳的心臟幾乎一停，然後開始放鬆。他想，這裡有貓嗎？他怎麼沒有看見？考慮這層樓的地盤超級大，也許萊克斯真養了貓還說不定呢。
人類走近附身撿起那個玩偶，氪星人驚心動魄地對萊克斯對視。說真的，他的宿敵真的難以讀懂，隻有一個特點特彆明顯，就是壞。
他的眼睛深邃如張滿綠藻的池水，就算是光頭也沒有遮蓋住他立體漂亮的五官。萊克斯剃光頭拜超人所賜，卡爾把他送進監獄過，然後人類就一直保持這個發型了。反而更甚，監獄是寸頭，出來是光頭。
他之前有一頭漂亮金色卷發。
“真的是，不會被貓咬臟了吧。”
萊克斯看著就用手使勁去擦玩偶的臉，超人的臉被他的手胡亂扯著，忍了又忍才沒露出扭曲的表情。
夠了，萊克西！
卡爾的嘴角都要往下了，請不要扯我的臉頰，不要扯我的披風，不要扯我的腰帶了！那甚至不是腰帶！
他看見盧瑟嘴角的上揚，玩偶被拎著手，斜斜地被人類拎到辦公室的桌子上。他還是自說自話：“哎呀，是繩子怎麼又斷了？這看起來也不像是貓咬的啊，貓可不會咬成這樣。”
超人瘋狂冒汗，他甚而想，要不直接跟萊克斯戳破算了。雖然人類可能會折磨他，但起碼不會讓他像煎餅一樣，兩麵煎烤。
“沒準是我係得鬆了，被那小畜生給扯下來了。”
他把玩偶靠在杯子上，點著他的腦袋，那根罪惡的手指就纏繞著玩偶超的卷毛。超人認為自己的思緒都被那手指纏繞成一團亂麻。
事實證明了一件事。
一個人要是對某個人感興趣，從眼睛就能看得出來。這是直覺，超人能從萊克斯的眼睛裡瞧出那種興趣，單純的對玩偶感興趣。
超人乾脆心一橫，直接從倚靠的姿勢站了起來，他隱含著怒氣，對人類說：“萊克斯，你早就看出來了吧？不要再裝作不知道的模樣了！你的眼神暴露了你！”
“忍不下去了？看來你的耐心就跟你的腦子一樣大，裝不下一點。這個玩偶甚至跟你本身沒有差距，都一樣。”
盧瑟翹著腿，閒情逸致地開口，他看上去沒有一點驚嚇到，驚嚇的隻有超人……隻有卡爾艾爾，“你覺得我真的會認為一個玩偶會自己掉下來？還是覺得我會跟你一樣愚蠢？”
人類去戳玩偶超人的身體，沒用多大力勁就把他戳倒在地，他猖狂地笑起來：“真有意思，超人，你的模樣比之前有趣極了。”
“你要想怎麼做就直接點，我才不會懼怕於你。你要清楚，我會回來的。”
超人狼狽地從桌子上爬起，雖說可能麵臨火燒，分屍等結局，可盧瑟的態度太過囂張跋扈。而氪星人不能說真正會慫，如果真正麵對回避不了的問題，他也隻會勇敢地去麵對。
你得承認，一個高大強壯的氪星人嚴肅著臉，嚴肅地告知敵人一個事實，那副場景隻會是壓抑給予人沉重陰影的感覺，脅迫人或者被脅迫的感覺，這是十分具有壓力的。
如今不太一樣。
超人是個玩偶。
他的麵對，隻是一個小而豆豆眼的玩偶在“勇敢”，瞧上去隻會令人情不自禁地笑起來——嘿！瞧啊，這個玩偶說些一些滑稽的話。他在說什麼？他真可愛。
“好了，勇敢的超人，你得承認這個事實，你任我宰割。但是你可以慶幸一件事情，那就是我不會把你怎麼樣，你不必擔心我把你放在火上烤，也不必擔心我把你拆掉，四分五裂地到處亂丟，更不必擔心我拿去研究什麼。”萊克斯說的話沒準都是他預想的結局，而他否認了它們。
“那你想要乾什麼？”
“你一個玩偶，我還能對你做什麼呢？”人類輕聲地說，“當然隻有做玩偶該做的事情了，親愛的。”
魔鬼在超人眼中微笑。
現在肯定又有一個疑問了，什麼是玩偶該做的事情？玩偶能做什麼嗎？
氪星人之前茫然得如同在迷宮裡迷失，如果謎語有評級，卡爾絕對把萊克斯的謎語放在第一位。什麼是玩偶應該做的事情？
最開始超人不知道，然後他知道了。
“不要再到著拎我了，我不是用來拎的！”氪星人被人類拎著走，他被帶出辦公室，“不要再揉我的頭發，披風也不要扯。”被毫無尊嚴地被自己的宿敵拎著披風出門，而他絲毫反抗不了，在拎一隻寵物般。
“沒禮貌的外星人。”
卡爾嘴角一板，那條歪扭代表他嘴巴的線條已經是失去它的靈魂，他沉默了片刻，又說：“請你不要這樣對待我，我現在隻是一個玩偶，你撕破就沒有了。”
萊克斯把他放到眼前，帶著淡笑地說了一句：
“no——”
“玩偶就是用來玩的，你是我的玩偶，我想怎麼玩就怎麼玩。”
超人：“…………”
很顯然，儘管萊克斯平日裡不關心公司，而有些時候還是需要他的出麵。在人類把玩偶放進上衣口袋，超人跟著他走了好一會兒才意識到。
“現在你要去乾什麼？”
他待在口袋裡覺得還不錯，起碼盧瑟沒再把心思放在他身上了，不過萊克斯去哪兒都要帶著他嗎？超人在狹窄的空間動了動，動不了一點，但安全感滿滿。他把手搭在口袋邊緣，奇怪地問：
“你做什麼還要帶著我？”
萊克斯不搭理他，他把玩偶摁下去，對他說：
“玩偶是不會說話的，閉嘴蠢貨，再說一句就把你撕了浸福爾馬林，當個死掉的人偶。”
超人安靜地閉上嘴。他依舊稀奇於萊克斯的態度，過於的溫和，這不像之前的盧瑟。是的，溫和，現在的他雖說很凶，實際行動卻對他沒有威脅傷害。
萊克斯把他帶到會議室，這裡已經坐滿了西裝革履的人，超人看見有年紀大的老人，也有中年男人，他們基本上都是正襟危坐，表情略微嚴肅。這不由讓他想起聯盟開會，蝙蝠俠也基本上是這個模樣，除去他，隻有他是這樣了。
“下午好，先生們女士們。”
盧瑟朝他們打招呼，他瞧上去閒情逸致得像去參加聚會一樣。他坐在主位，把口袋裡的超人玩偶拿出放在桌子上，於是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超人身上了。
好惡毒的做法。
幾十雙眼睛全都盯住超人，卡爾根本不敢動，甚至那雙豆豆眼都不敢移一下。他麻木著連對萊克斯對視，他感覺自己在朝他大喊：嘿！你在乾什麼？你要讓所有人知道這個玩偶會動嗎？！
萊克斯笑意漸深，他捏著玩偶的頭開了場，會議迅速進入正軌。可一些人的注意力依舊在他的身上。
而人類的歪腦筋果然不簡單。
超人自然是不敢動一下的，所以萊克斯使勁地折騰他，在眾目睽睽之下。玩偶是不痛，但被人扯去什麼東西的感覺分外明顯——彆脫我的披風——不要扯我的腰帶——你難道不知道它和我的腰是一體的嗎？！
還有我的卷毛，那也是天生的，玩偶天生做成卷發的，不能被擼直的，彆做無用的掙紮了。拉奧啊，我的內褲，你不要那麼惡心！不要做讓我唾棄的人，萊克斯！
卡爾覺得自己的小眼睛都要噴火了，如果他是原先的超人，熱視線肯定製止不住一湧而出的。
他認為自己的眼睛裡一定寫了這一句話。
不要動我了！！
在顯得格外漫長的會議中，萊克斯瞧著倒是認真聽的模樣，時不時點出要點，實際上隻有卡爾知道，他全程的注意力都在“玩弄”著玩偶，餘光一直在瞟向他，還朝他露出得意洋洋的微笑。
該死的萊克斯！
超人情不自已，他真的是下意識地推開人類的手，然後就被弄個人抓住了破綻。
“唉？萊克斯，你這玩偶還會動的啊？”
有人從背後伸手，十分膽大地拿走了玩偶。萊克斯盧瑟麵色微沉，他立即從那人手中奪走了超人，握在手中，那雙手足夠包裹住超人的全部。
“我還以為你不會來了，布魯斯。”
黑發藍眼的青年嬉皮笑臉，他的目光緊緊盯著萊克斯，在說話的那一刹像是無意識地往下飄了一下：“怎麼會？萊克斯集團和韋恩集團的合作，我可相當的重視呢，我一定會參加的，就是路上……嗯，遇見了幾位漂亮的美人給移不動眼兒了，所以才晚了一些。你應該不會介意吧？”
“當然不會。”
“哦，對了。我剛剛看見你的玩偶了那可是超人玩偶啊，”布魯斯韋恩眨了下眼，“我記得——你好像對超人的觀感沒有這麼好吧？”
超人好像聽見了熟人的聲音，隻不過他被萊克斯整個手掌握緊了，有些聽不清楚。於是他在用力地掙紮，而人類的手卻越發用力。
的確是熟人，像極了布魯斯。
萊克斯說：“不喜歡超人就不能擁有他的玩偶了麼？這太過片麵。相反，我會讓自己擁有超人玩偶。”
布魯斯一愣，失笑道：“那可真是抱歉。但你的玩偶剛剛好像在動，那難道不是一個布做的玩偶嗎？”
“它沒有動，你的錯覺。”
萊克斯稍微鬆手把玩偶放到桌子上，期間與超人對視了一眼。人類眼中的凶狠也隻有超人能知道，仿佛在說，你敢動一下試試？
可是這是布魯斯唉！
如果隻要他一動，布魯斯不就知道了他的情況？正好超人失蹤了，而這個玩偶的異狀一定會被他注意的！
超人蠢蠢欲動，但他又轉念一想，他的失蹤還沒超過半天。哥譚的闊佬怎麼會不知道？如果蝙蝠俠不在意他，連他失蹤的消息也會慢一拍知道，布魯斯韋恩不能夠知道，他也不會因為一個玩偶跟萊克斯對上的，這對韋恩集團有弊無利。
在糾結中，這位哥譚闊佬又做出了令超人這輩子難以忘懷的事情。
——他伸手好奇地去扯了扯玩偶外穿的內褲！
超人徹底放下心思。
很好，蝙蝠俠。
我這輩子都會隱瞞這個消息的。
萊克斯在一旁笑出聲，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