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帶著大家夥往更好的方向奔去嗎?
江元同:“新大隊長上任講話你也沒去,挺熱鬨的。”
江景瑜挑眉:“我們新大隊長最近有什麼動作?”
江元同笑了:“俗話說新官上任,三把火,不知道這火會燒到哪裡?”
很快,顧向恒燒起了他的第一把火。
這個時候村裡的乾部從上到下分彆是書記,大隊長,副隊長,會計,出納,婦女主任。
大隊有五個支隊,五個支隊分彆有支隊隊長,另有每個支隊的計分員。
顧向恒這第一把火燒的就是會計。
在之前交接的時候,最重要的就是查賬核對倉庫糧食等的數量,確認無誤了,才會簽字。
當時倉庫是沒有問題的。
但不知道是不是為了支持的副隊長給顧向恒下馬威,還是老隊長不在了,會計沒有克製住自己的貪念,又或者是看不起新大隊長這個毛頭小子,會計陸陸續續的通過鼠耗,報損了兩百多斤糧食,實際上全被他暗度陳倉到了他家。
當顧向恒帶著書記副隊長等人從會計家的庫房找出被他做了記號的糧食的時候,副隊長書記等人都不敢置信。
副隊長痛心疾首:“你怎麼會做出這樣的糊塗事?”
書記搖頭歎息:“如果你有困難,說出來大家會不幫一把嗎?現在鬨成這樣……唉!”
而大家是在塵埃落定以後才知道的。
毫無意義,會計這種貪汙的大事引起了眾怒。
這可是大家的糧食!
一個村子什麼人都有,有的人不肯占集體一點便宜,也有的尋到機會就偷偷摸摸把集體的東西帶回家。
比如在收割的時候悄悄在口袋裡塞一把稻穀,在挖豆子的時候故意遺漏一些在地上讓自己家小孩撿漏帶回家。
但是這並不代表大家可以容忍彆人這樣大規模的挖牆腳。
就他們這小偷小摸的,要攢多少年才能夠攢夠兩百斤?更彆說還大半是細糧!
會計也是悔不當初,他為什麼會這樣做?
原因他自己都說不清,或許是距離秋收沒多久了,又是剛清點完,而且真的有老鼠,他兒子又要娶媳婦了,親家要糧食,看著大隊長是個年輕人,沒有經曆過什麼事,大概率不會發現,他就沒忍住。
罪證確鑿,沒什麼好說的,不論他有什麼理由。
江景瑜問江元同:“會計最後怎麼處理的?”
江元同:“把糧食還了,還賠了一筆錢,辭職,親家也退婚了。”
江景騰聳肩:“不過我瞧著大隊長立了威,打了副隊長一個耳光,卻並不高興。”
江景瑜:“為什麼?”
江元同猜到了一點:“咱們大隊長是個善心人,這是瞧著大家日子不好過,心裡也不痛快。”
村裡人很多到了年紀也娶不起親,比如幫顧向恒建房子的趙三石。
他們幾兄弟都擠在一起,就算不說聘禮的事,他們成家了連個自己的房間都沒有,哪家的女兒願意嫁?
在村裡本來就沒有那麼多新鮮事兒,會計這事一出,就在村裡引起一陣熱議,會計一家出門都會被指指點點,但沒多久就換了一個話題,顧向恒給村裡想了個創收的辦法。
上莊大隊靠山靠江,能種稻穀的水田不多,大部分是山地,所以他們種了很多紅薯還有豆子。
紅薯就是大家主要的口糧,豆子輔助。
顧向恒想的辦法就是把這豆子利用上。
“很快就是中秋了,城裡工廠每次節假都會給工人準備過節福利,我們的豆子可以做豆腐,我們村裡有好水,做出來的豆腐很好吃,城裡人也會喜歡,我們能用豆子豆腐換一些錢或者工廠的殘次品,大家覺得怎麼樣?”
副隊長提出異議:“這是不是過線了?”
顧向恒:“如果大家同意,我就去縣城跑手續,辦一個集體作坊,收入歸集體,用來建設大隊。”
大隊乾部商量了兩天,同意了,跑手續的事交給了顧向恒,他會提出來就是有把握的。
然後召集村裡眾人做豆腐,顧向恒已經拿到訂單了。
大家一起做豆腐乾和腐竹,豆腐乳。
去做豆腐的也給工分。
葉紅秀就被分去做豆腐,很多人都說她做飯好吃。
葉紅秀:“……”
這些話都是他們家給顧隊長幫忙做飯的事傳出來的,實際上掌廚的人是她女兒啊。
葉紅秀有些哭笑不得。
但這話她也不說了,因為她女兒沒空。
白三嬸羨慕的不行:“景瑜真的去縣城教書了啊?鐵飯碗嗎?”
葉紅秀擺擺手,十分謙虛,隻是嘴角的笑容暴露了主人的好心情:“教書是教書,臨時工,乾一天算一天吧。”
白三嬸一拍大腿:“這臨時工也很了不得啊,這是誰都能做到的嗎,景瑜真是出息了,不知道她一個月能拿多少?”
這話一出,周圍做豆腐的人全都豎起耳朵。
葉紅秀不肯說:“我哪知道啊,不過肯定沒有多少錢,就是個臨時工。”
有人忍不住:“可不是這麼說的,這也是祖墳冒青煙了,要是以後在城裡給你找個女婿,你就享福咯。”
“景瑜現在不下地了,已經享福了。”
“景瑜現在年紀也不小了,有沒有考慮找個對象,我兒子跟她年歲差不多……”
眼看著氣氛越來越火熱,葉紅秀的笑容就越燦爛,哎喲,這讓她怎麼謙虛低調的起來啊,大家這也太會說話了……
也有看不慣的,在旁邊陰陽怪氣:“你們嘴巴再甜這也跟你們沒關係,這做豆腐才跟我們有關係呢,聽說服裝廠就要了一批,他們會給我們一些殘次品布料,到時候或許我們可以用工分換。”
這話一出,立刻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就是葉紅秀也是扭過頭認真看著她說話。
“這是真的?”
“八九不離十!”
這話一出,大家都笑了:“那可是大好事啊!”
他們攢布票多難啊,幾年都做不成一次新衣服,如果有這個殘次品,多多益善。
“他們對質量很重視的,大家看著點,一定要乾淨,味道也要好……”
有這件關乎大家的事,江景瑜去學校當老師不下地的事本來可以讓大家討論很久的,現在沒多久就過時了。
話題中心,無疑,是顧向恒顧大隊長。
大家豆腐還在做著,他又乾了一件大事。
山腳下發現了野豬下山禍害作物的事,他召集青壯上山打野豬。
這個時候野豬是一害,前幾年也打過野豬。
江景瑜知道這件事的時候:“……”
彆問,問就是很心動。
江景騰不用克製自己,“我要去!”
張流雲一手壓了過去,就把孫子給製住了:“就你這身板,多長兩年吧。”
江景騰:“……”
好打擊!
奶奶就這樣輕鬆把他給壓住了,就算知道奶奶力氣大,他也忍不住嘴角抽搐:“奶奶,你這力氣是個例,我在同齡人中不差的!而且進山又不是靠力氣。”
張流雲不聽:“等你二十歲,最遲十八,現在不行。”
葉紅秀也不想他去:“他們要進山,帶著乾糧水在山裡過夜的,還不知道要幾天才能回來,你吃過這份苦嗎,彆鬨。”
所以他被鎮壓了。
江景瑜心動了一下,但是很快就回過味來了,要是她也跟著大家一起去打獵,暴露了她的力氣的話,那大家會怎麼想?
原主在之前過去的17年裡都沒有這個特征。
要是有人給她往封建迷信那邊想,給她按一個中邪的罪名呢?
而且江景瑜也想一個人打獵,更方便。
原因也很簡單,她一個人的話,打到什麼獵物直接往小木屋裡放就可以了,要是遇到什麼危險,往小木屋裡一躲也可以過去。
但要是有人在,這就不行了。
因為這個,江景瑜放棄了一起去打獵的念頭,她在學校裡教書也很順利,這些學生年紀不大,五年級是最大的,現在是五年級學製,不論哪個年級,都是一周一次音樂課一次美術課。
她會在那一天忙碌的在各個教室走來走去。
除了這一天,就跟之前宋玉林這個嫂子說的一樣,很輕鬆。
一個星期才兩次課,其餘的時間就是她自己的。
她可以在家裡麵畫稿子,也可以在家裡做彆的,因為她的時間多了,她對廚房也更有耐心了,這就導致他們家最近在吃的這方麵支出直線上升。
大家一邊享受,一邊想著存糧刷刷的掉肉疼,卻不舍得喊停。
但江景瑜不是什麼都順心如意的,她等得有些心焦,出版社那邊的投稿還沒回複,算一算,卡著點寄出得話應該快到了吧?
這個時候的快遞速度是不能想的,有可能人家早就寄出了,但是在路上耽擱了,隻能耐心等待。
她在閒著的時候也去做豆腐的地方看了看,做豆腐分成好幾個步驟,首先就是把豆子提前浸泡,然後把用石磨把豆子磨開,這是個苦力活,磨豆子的都是壯勞力,然後就是比較細心的女人的活了。
煮豆漿,過濾,點石膏,入定型框等等。
在這些步驟當中,腐竹是在煮豆漿的時候出來的,豆腐乾和豆腐乳都是豆腐做成之後的成品。
他們這裡做豆腐很普遍,家家戶戶都有人會做,隻是做的好還是不好的區彆罷了。江景瑜去看的時候場麵很壯觀,因為這是給工廠人做福利的,一個工廠少的幾十號人,多的幾百號人,每個送一份,況且這還不是一個廠的。
大家都說他們的大隊長有關係,不僅那麼容易就把他們的集體作坊給辦起來了,就連工廠都那麼快聯係好了。
這是個能耐人呐。
江景瑜聽到了滿耳朵的誇讚,張口顧大隊長,閉口顧大隊長,她還在這裡看到了一些羞澀的未嫁少女,相比起其他已嫁婦人們的高談論闊,她們就顯得格外羞澀,但是……好明顯,一個個的在談到顧大隊長的時候,眼睛裡仿佛有光。
江景瑜:“……”
這是不是六十年代農村的明星?
葉紅秀看到女兒過來了,還以為有事:“家裡怎麼了?”
江景瑜:“沒有,我就是過來看看,媽,我們家還有豆子吧,也做一些豆腐?”
葉紅秀直接答應了:“行!”
江景瑜腦袋裡立刻飄過了一係列菜名:麻婆豆腐、魚頭豆腐湯、釀豆腐、豆腐肉沫蒸……
——
顧向恒帶著人進山過了兩夜,他們出來了,這隊由大隊長帶頭,一共十幾號人的青壯打獵隊伍平安出來了。
有兩個人受了輕傷,需要休整,其餘的就是被樹枝草叢擦傷的,可以說很順利。
而他們的收獲也是讓人欣喜的,他們端了一家子,兩頭兩三百斤重的大野豬,兩頭小一號的小野豬,加起來七八百斤。
這消息一傳出來,大家都忍不住去看了。
他們村多久沒有這麼大的收獲了?
前幾年那次就弄回了一頭野豬,而且還傷了人,這回全都平安回來不說,還這麼大的收獲,這要是賣給收購站能賣多少錢啊?
他們過年的時候又能分到多少錢呢?
隻要一想到這裡,大家就熱血沸騰。
“大隊長不愧是部隊裡麵回來的,能耐人啊。”
“大隊長下次什麼時候去?我也想去。”
“他們可以優先分配的,真好。”
“大隊長出力最多,肉估計要吃不完吧…”
顧向恒肉眼可見的出色,他的終身大事被很多人惦記上了。
他新建的青磚大瓦房還在這裡,多亮堂?
住進去就是享福。
要是把女兒嫁給了他,那以後就是大隊長一家人了。
不說他多照顧吧,就是在分配工分的時候,把那些比較輕鬆的活計分過去,在年終分紅的時候,把一些好一點的作物分給他們。
就已經是占了大便宜了。
於是媒婆差點把顧恒的門檻都給踩禿了。
顧向恒一律,彆催,催就是一心事業,無心成家。
顧向恒:我是瘋了才會在這個時候考慮成家的問題。
隻是娶妻不考慮,但是有一點他無法反駁,他一個人住,夥食問題真的有些勉強。
他的廚藝怎麼就沒有進步?
葉紅秀周邊的人都把大隊長看做乘龍快婿,她自然也心動,隻是看到一個個铩羽而歸的媒婆,她隻能失望的歎了一口氣。
對著女兒催促,“我也沒說撮合你跟大隊長,但是你說說,你想找個什麼樣的,你想找個城裡人也不是不行。”
她苦口婆心:“女兒家的青春就這幾年,你可不能拖到大隊長那個年紀知道嗎?他是男人不一樣的。”
江景瑜敷衍:“你說的都對。”
她這個樣子看的葉紅秀伸出食指在她額頭用力點了點,看她的樣子就知道她根本沒有把剛剛的話聽進去。
這女兒怎麼就這麼不懂事呢?
好男兒是過時不候的。
顧向恒任職以來動作不小,江翹一直在關著他的情況。
她的本意是會緊緊的盯著他,如果他犯了錯,她會立刻抓住機會。
隻可惜副隊長太沒用了,而且會計也太蠢了,偷了就偷了,結果還藏自己家裡,這不是送上門的把柄。
現在好了,自己的職位沒了,現在的會計是原來的出納,被顧向恒提上去,肯定就偏向顧向恒了。
之後又是折騰做豆腐,又是上山打獵,在他上山打獵的時候,江翹暗暗的拜神佛,希望不要保佑他。
隻可惜,天不遂人願。
蒼天沒眼的不僅隻有顧向恒,還有江景瑜。
顧向恒村裡是最受歡迎的未來女婿,那麼江景瑜就是最受歡迎的未來媳婦。
好看有文化,懂禮貌,家裡家外一把手,又有體麵還能掙錢。
她越好,越襯的她不好,放棄了江景瑜的王家“有眼無珠”。
不行,不能這樣下去了。
她婆婆的態度,還有王鵬飛的態度,都在催促江翹。
她也沒想到,顧向恒真的沒有找她的麻煩,不能不說一句心胸寬廣,江景瑜也沒做什麼,但是現在她的存在,就已經是障礙了。
如果她從高台跌落,她婆婆和王鵬飛自然就不會後悔了。
想到這裡,江翹下定了決心。
這時,她聽到了摔門聲,然後就是劉盼嫌棄的眼神:“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有城裡的媒人去給江景瑜說親了,你堂姐很快就是城裡人了,高興嗎?”
“還有大隊長,他說留一頭豬給大家燉湯,沾沾葷腥,其他的都賣了進賬上,那幾頭豬的內臟都是他們打獵隊的人分,能吃肉吃到飽呢。”
江翹一愣,隨即眼神一亮,對啊!還有她前世的男人啊!
他看上去也是儀表堂堂,又是城裡人,剛說親的時候,嘴巴能說會道,誰看了不說一句好?誰能想到這是個看不到頭的深淵?想必也能把江景瑜哄到手。
隻要她嫁過去了,哪裡還有好日子過?
想到自己上輩子被打得渾身青紫,還有被打掉的孩子,江翹眼睛裡一邊噴火,一邊在笑。
嚇了劉盼一跳,不是吧,她兒媳婦被她的話氣瘋了?!
第19章 對我再重複一遍
江翹有了主意之後很快就行動了起來,她知道她上一輩子的前夫是個什麼樣的人。
他要是知道有便宜可占了,會跑得飛快。
大家又不是知根知底的,不知道他的底細,很容易就被他們家的麵上光鮮給騙了。
隻有嫁進去了才知道他是個什麼樣的深坑,那家裡又是個怎麼樣的根底。
不過對方畢竟是城裡人,她要過去撒下誘餌的話,還得要想個好的借口進城才行。
現在很麻煩的一點就是去城裡還要開介紹信,要開介紹信,就少不得要從大隊長那裡過一遭。
要是被彆人知道了她過去找大隊長的話,沒什麼都要說出什麼來,所以她回去娘家找爸爸。
“爸爸,你幫我開一張介紹信,我要去城裡買東西。”
周冬梅一聽這話就把臉沉了下來:“你自己的錢?”
江翹:“是啊。”
周冬梅用力的戳了戳她的臉:“你怎麼這麼傻,家裡缺什麼你要特意去城裡買,你家裡的那些東西不應該你婆婆出錢?你手上又不掌家,那些錢都被你婆婆拿在掌心裡,讓你去你就自己花錢了?”
江翹有些不耐煩,“媽,不是那些是我自己的東西。”
周冬梅:“你哪來的錢?”
江翹無奈:“很便宜的,其實我主要目的是為了去散散心,不是為了買東西,我最近有些喘不過氣。”
一聽到她這樣說,周冬梅就聯想到了現在在村裡紅火的不行的顧向恒,咂咂嘴,想要說早知今日,當初為什麼要退婚呢?
隻是現在女兒都已經嫁進了王家,後悔也遲了,隻能把這話吞回肚子裡:“好好好,你想去散散心那就去吧,你要開介紹信你確實不方便出麵,交給你爸爸,他當初和顧家的交情還不錯。”
江翹笑了:“那就麻煩爸了。”
在他們說這些的時候,王鵬飛在地裡和顧向恒“狹路相逢”。
當然,這個狹路相逢是王鵬飛自己認為的,他在地裡乾活,一身的臟汙狼狽,看上去很不體麵,但是顧向恒呢,衣著整齊乾淨,那些紙筆寫寫畫畫,身後還跟著計分員,來這裡巡視?
兩個人要是放在一起對比……王鵬飛垂下頭,不再去看他,埋頭乾活。
顧向恒看到了王鵬飛,但沒有說話,他們說起來並不認識。
測量完了就走了。
看著大隊長走了,王鵬飛才又抬起頭來,看了看他的背影繼續悶頭乾活。
他揮舞鋤頭的動作比之前更快更急,像是什麼情緒也跟著一起發泄了出來。
周圍的人都當做什麼什麼也沒發現,這種情況,誰過的更差更尷尬,身為朋友,他們什麼都彆說就是安慰了。
在哨聲響起的時候,大家紛紛停下手裡的活,直起腰:“哎,到點了,咱們把鋤頭放回去,回家吃飯咯!”
江柱子笑得合不攏嘴:“我家裡今天有人生日,說今天敲個蛋花湯,可以嘗嘗味道了。”
旁邊的人就笑他:“什麼時候輪到你生日,你吃整個雞蛋再笑。”
江柱子嘿嘿笑:“雞蛋可不能這麼霍霍,還得要存著買針頭線腦,買鹽呢。”
家裡的雞蛋那是他媽一個個數著的,家裡缺什麼,就靠這雞屁股了。
有人就說到了王鵬飛:“王鵬飛今天早上還吃了一個雞蛋呢。”
江柱子:“這不能比,我家可沒有一個當工人的叔叔,王鵬飛,你叔叔上次還給你送了一雙鞋對吧,能不能借我一天,我兩個月後結婚。”
王鵬飛考慮了一下,大方的答應了:“好,你到時候提前跟我說。”
他覺得,他叔叔應該也快要給他帶來好消息了。
他拜托叔叔幫他留意哪裡需要臨時工,他要去城裡工作一段時間。
江景瑜數著日子,終於收到了回信。
拿到這個信封的時候,江景瑜不可避免的失落了,這個厚度,顯然她的稿子被退回來了,如果對方收了,不會有這麼厚才對。
她慢吞吞的拆開信封,果然看到了兩疊稿子,歎了一口氣,如果不是她的《野外生存曆險記》還在報紙連載,她現在一點興致都沒有了。
拆開最上麵的那封信,她要看看對方放棄的理由是什麼。
首先,寓言故事這個對方沒有收,說已經有類似的了,他們不會出類似的。
這個江景瑜理解。
第二個呢?
江景瑜有些驚喜的發現了轉折,這時候她也注意到了彆的,比如說楊編輯的字跡很好看,方方正正不失風骨,看的格外賞心悅目。
《小哨兵守衛記》他們可以收,但是要修改一些內容,他已經標注了。
這個好說!
她能改的。
另外還說了要她改好之後再接著往下畫,要畫完一冊的量。
這樣子就是收她的稿子了。
江景瑜把退回來的寓言故事畫集裝訂成冊送給江景翔:“這個送給你了,好好學習,天天向上。”
聽到她這樣說,江景翔一把抱住她的大腿,“姐姐,我最喜歡你了!”
江景騰在一邊笑,一邊故作生氣,“我說小弟,我帶你去掏鳥窩的時候,你不是說你最喜歡我了嗎?”
江景翔眼珠子一轉:“你是我最喜歡的哥哥,姐姐是我最喜歡的姐姐!”
嗯,沒毛病!
江景騰在他腦袋上呼嚕了一圈,失笑:“小子夠機靈啊。”
——
江翹去了一趟城裡“散心”回來,當晚公公王高來運氣好抓了一條小半斤的魚回來,劉盼收拾了,燉了一鍋湯,味道很香,但是江翹一聞到就吐了。
“嘔——”
當時她就有了預感,劉盼一愣後,也咧開嘴笑了:“這不是懷上了吧?走,咱們去給陳醫生看看。”
等醫生說她是懷孕的時候,江翹摸著肚子,看著王鵬飛笑了,王鵬飛知道自己要當爸爸了,也喜不自勝:“你真的有了,我們要當爸爸媽媽了?”
江翹一邊笑,一邊用力的點頭:“嗯,等幾個月後,他就出生了。”
她這個孩子來的好啊,她的地位徹底穩了,再也不用擔心那些有的沒的,要是她能一舉生下男丁,更不用為此發愁。
現在王家王鵬飛這一代就他一個男丁,要是她能生下兒子,就是第三代唯一的兒子了。
俗話說雙喜臨門。
第二天一家人還在欣喜當中,有人幫忙帶話,王鵬飛之前拜托的事有眉目了,讓他收拾衣物過去找他。
江翹:“你拜托叔叔做什麼了?”
王鵬飛自得一笑:“我也要去做臨時工了。”
江翹一愣,然後就驕傲的笑了:“鵬哥,我立刻給你收拾。”
眼看著顧向恒這個大隊長做得風生水起,贏得了大家的尊敬,很多人看她的眼神都是丟了西瓜撿芝麻,覺得她是個傻子,江翹知道,就連她爸媽都後悔了,隻是沒有跟她說而已。
還有劉盼和王高來,一個個的看著江景瑜越來越好,看她就更冷淡。
現在她懷孕了,王鵬飛也要去縣城了。
輪到她揚眉吐氣了。
就算顧向恒是大隊長又怎麼樣,還不是要下地,王鵬飛熬過這幾年,就能進城當工人!
以後更是成為了省城首富!
劉盼也很高興:“你知道這次給你找了什麼活嗎?”
王鵬飛:“不知道,能做多久也不知道,回頭我給家裡傳話。”
江翹笑著看他離開,然後立刻就把這事兒給傳開了。
孫潔看著她揚眉吐氣的說起這件事,撇了撇嘴,瞄了她肚子一眼:“你還真有福氣。”這話說的不甘不願。
江翹聽出來了,笑容更燦爛:“多謝你誇獎了,我就是運氣好了點。”
不是運氣好,她怎麼會重生?
不是重生,又怎麼能嫁給王鵬飛?
楊枝很直白的羨慕:“他這是去哪做臨時工啊,這一個月應該有十幾塊吧,可真好。”她家住在王家附近的人,很清楚這不是一次兩次:“每回他回來都是大包小包的,你之後享福的日子還在後麵。”
“不知道那地方還招不招臨時工?我家男人也是乾活的一把好手,江翹你能不能幫忙問問,你最好了……”
江翹聽著,頗覺揚眉吐氣。
現在這就羨慕了,以後讓他們羨慕的事情還有的是。
王鵬飛離開村子,心情同樣飛揚起來。
看到他拿著包袱,一個個問他:“你這是要去哪?”
“當臨時工啊,好樣的!”
“你叔叔對你沒話說。”
“好好乾,以後也拿鐵飯碗。”
大家看他的眼神也不一樣了。
自從顧向恒回來擔任他們上莊村的大隊長,而且一天天的在大家口中的口碑好了起來,他收到的眼神含義很豐富。
那些女同誌看他的目光是打量和對比,那些男人看他的目光是不解了。
他們搞不懂為什麼江翹會寧願不要大隊長,選了他……這個弱雞。
在他們眼裡,沒多少力氣的他就是個弱雞。
現在他能夠去縣城工作,顧向恒再大力氣,再大能耐還不是要在地裡沾一身的泥巴?
這對夫妻的心情顧向恒不知道,對王鵬飛出門這件事倒是知道,這需要他開介紹信。
找他蓋章的是王高來,去的時候王高來還擔心顧向恒會給他小鞋穿,不過結果證明是多慮了,顧向恒一點為難的意思都沒有,問清楚原因,很痛快的就給蓋了章。
這一天是熱鬨的,王鵬飛去縣城這件事跟江景瑜無關,但是他大伯上門質問了。
大伯江明宗來的時候,家裡隻有她和爺爺在。
其他人下地去了,江景翔也出門打豬草去了。
爺爺早上起來有點不舒服,就請了假,江景瑜在房間裡改稿子。
當江明宗過來的時候,看到江元同一個人坐在那裡喝茶,以為他隻有一個人,直接就開口質問了。
“爸,你還當不當我是你兒子?”
江景瑜停下了筆。
這口氣,來找茬的?
江元同沉下臉,用力放下杯子:“怎麼,你是在質問我。”
江明宗語氣明顯不服:“爸,我難道還不能質問你嗎,我是你兒子啊,我才是你長子!”
江元同冷笑了下:“我知道你是我兒子,但是你知道你是我兒子嗎?我還以為你是劉家的兒子,你還記得你姓江啊!”
江明宗漲紅了臉:“爸你又來了,那是我親外家,我媽又是生我沒得,我對那邊親厚有錯嗎?”
江元同:“親厚當然沒錯,但你隻是親厚?見天的往你外家跑,我這裡沒事你都不來,遠的就不說了,前陣子你給那邊送了兩條魚,我連你的一片魚鱗都沒收到,我是你親爸吧?你跟我姓,是我生你養你!”
他越說越氣,站起來用力拍了拍桌子,發出巨響,嚇了江明宗一跳,心虛的解釋“爸、我、那是我外婆病了,我給她補身子的。”
江元同拍下去就後悔了,為了保持住氣勢,強忍住痛,繃住臉,把手收到背後:“病了?這可真巧,我還聽旁人說在趕集碰到她了,生龍活虎,這麼快就好了?”
江明宗氣勢大跌,磕磕碰碰的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爸,她,不是,我……”
他鬱悶的低下頭,江元同看著他這垂頭喪氣的臉,冷哼一聲,慢慢的坐下去:“你來我這裡,是不是他們又在你耳邊說什麼了。”
江明宗堅決否認:“爸,這不關他們的事。”他想起了來意,氣勢又起來了:“爸,你知道我在小學教書這麼多年了,你在縣城有人脈,你怎麼把這人脈給了孫女也不想想我,我到現在還是個代課的,孫女出嫁就是彆人家的人了。”
這是為了江景瑜在縣城小學的工作來的。
他越說越氣:“我這麼多年的教齡,不管怎麼說都會比她個小姑娘做得好,你孫子這麼大了,也沒有一份活計,爸你不喜歡我就算了,這份工作給你孫子,若書是無辜的啊,他要說起來還是咱們家的長孫,如果是以前,家業都是他的,就彆說這一份工作了!如果爺爺奶奶還在,想來也是讚成的。”
江元同被他氣笑了:“我兒子沒嫁不也成了彆人家的,至於我孫子,我都這把年紀了,還要為孫子操勞,你這個當爸的做什麼?”
江明宗深呼吸了一下,又深呼吸了一下:“……爸,我說不過你,你就說答不答應吧,讓景瑜把這工作給她堂哥,要是你不答應,你以後就彆想讓他叫你爺爺。”
不等江元同回答,江景瑜這脾氣已經忍不下去了,笑盈盈的推開房門走出來:“大伯,你這話是不是問錯人了,應該問我啊,要不你對著我再重複一遍,說我不答應,就讓他以後彆叫我爺爺?”
第20章 進山
如果江若書管江景瑜叫爺爺,那麼她管自己叫什麼?
她不就變成了自己的同輩,她爸是不是還要管她叫一聲叔叔?
想到這裡江元同被氣樂了,哈哈哈笑出聲,看著江明宗:“對啊,正主出來了,你有什麼跟她說,隻是有句話我要說在前頭,你想的那些人脈什麼的都是你自己臆想,這事我沒有插手。”
聽到他這樣說,江明宗忍不住擰著眉頭,一張臉紅了黑,黑了紅,他對著一個小輩,能這樣說嗎?他的臉皮還沒有那麼厚。
對著江元同又不一樣,爸這是欠了他的。
他在母親去世後一年就娶了新的妻子,把外公外婆他們也拋到了腦後,這樣哪裡對得起媽了。
但是看著才十幾歲,跟他孩子差不多的侄女,江明宗就沒辦法理直氣壯的讓她把工作讓出來,他還是要臉的,這個是小輩啊,看著江景瑜那雙眼睛,他吭哧吭哧的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好一會兒才撐起氣勢:“有你這樣跟大伯說話的嗎,你的家教去哪了,你什麼時候在的?”
江景瑜:“我一直都在屋裡,如果大伯你想問我聽到了什麼,我可以直接回答你,我全部都聽到了,有什麼疑問你怎麼不直接跟我說?有些事爺爺也不知道,如果爺爺當初有人脈,我就不會回家下地,而且我弟弟不也在家裡乾了好幾年的農活,機會一直都在那裡。”
江景瑜直視他的雙眼,氣勢驚人:“但不是所有人都能抓住,而且有本事上去的。”
江明宗嘴巴張了又合上,這是說他沒本事?
江景瑜繼續笑:“大伯你沒想多,我就是這個意思,所以你就寬寬心,彆來找爺爺說些有的沒的,你來這麼久我就沒聽你問一下爺爺為什麼今天沒去上工,爺爺是不是哪裡不舒服,大伯我知道你說我這些話沒禮貌,但在我看來你對爺爺也沒講禮貌。”
江明智嘴巴緊緊閉著,臉上不知道是怒還是羞紅了。
江景瑜:“我在縣城小學當美術老師,至於原因大伯你知道,我畫畫還可以,不然報紙也不能連載,如果你或者堂哥他有這本事的話,這條路不通,也還有彆的,你說對吧。”
江元同聽的嘴角翹起:“這把年紀活到狗身上去了,這道理你侄女都明白,你不明白,以後有什麼自己多想想,彆總是耳根子軟成這樣,沒出息。”
江明宗不服:“我耳根子不軟。”
江景瑜看了他一眼,他認真的?
“大伯你今天來這裡說這些,堂哥知道嗎?”
江明宗:“……”
他不回答,但是從他的臉色來看堂哥是不知道的,江景瑜更無語了:“我覺得你以後有什麼想法最好還是問過他本人,大伯你不說就是知道他不會同意的吧。”
對大伯一家江景瑜覺得唯一覺得可交的就是這個堂哥了,分外靦腆,心裡卻是有數的。
隻是在家裡沒有多少話語權,阻止不了他們。
江明宗說不過,落荒而逃,江元同看著他的背影,笑的無比暢快,很欣賞的看著孫女,“你這樣子倒是有你兩個姑姑的風範。”
江元同說著搖了搖頭:“我們家不知道為什麼有些陰盛陽衰啊。”
他有些感歎。
江元同有兩個女兒,一個是原配生的大女兒,還有一個就是二女兒,跟三個兒子相比,他的兩個女兒性子都很剛強,也有毅力恒心,大女兒學了醫,進了部隊,隻是後來不幸犧牲了,二女兒讀了大學,成了大學老師。
相比之下幾個兒子就比較普通木訥,適合在家裡老老實實呆著。
……
之前看這個孫女也是溫順的性子,但是現在越看越覺得變了,變得越來越有她姑姑的風範。
這樣的人才更不容易吃虧。
江景瑜給江元同‘道歉’:“爺爺我剛剛話是不是說的有點過了……”
江元同擺擺手:“行了行了,還要我直接誇你嗎,可惜了若書了,他那個性子,估計也是被他們念叨多了養出來的。”
江景瑜:“爺爺你現在身體怎麼樣?有沒有什麼不舒服。”
生氣傷身。
江元同心裡慰貼:“沒事了。”
江景瑜:“真的?我上次不是跟人買了一些藕粉嗎?你喜歡吃,我給你泡一碗吧。”這藕粉就是她從遊戲裡拿出來的。
雖然她去當臨時老師的工資還沒有拿到,但是她在報紙連載的稿費給了第二次,她手上就有了些積蓄,這些積蓄她就買了一些吃的,其中就有她從遊戲裡拿出來的藕粉。
說到吃的,江元同就不反對了:“那就衝泡一碗吧,今天晚上做什麼吃?”
江景瑜:“今天晚上熬粥吧,吃些好消化的。”
江元同有些嫌棄粥沒有滋味,“你熬什麼粥啊?”
江景瑜:“你想吃什麼粥?今天傍晚分肉,可以熬肉粥。”
江元同:“家裡還有沒有糖?給我調一碗糖粥吧。”
江景瑜:“好。”然後她進了廚房,拿了一些紅薯粉泡上,準備今天晚上做粉條吃。
江元同問她:“今天分肉很熱鬨,不去看看?”
這可是村裡難得的盛事,一頭野豬拆了熬湯,每家每戶都能分一碗回家。
江景瑜:“媽不是拿了碗出去了,小弟會去的,我就不去了。”
在電視劇裡看這樣的熱鬨場景還行,但是現實中,想象一下那麼多瘦的菜巴巴的村民歡喜的排隊分肉湯,還有鍋底的肉碎,猶如過年,江景瑜知道自己的淚點比較低,怕忍不住,就不去看了。
傍晚,張流雲他們回來了,葉紅秀也捧著一個大碗回了家,碗裡七分滿的湯,下麵是一些肉碎和兩根骨頭,跟他們一起進門的,還有顧向恒。
顧向恒提著一塊肉,笑著拜托江景瑜幫忙:“這是我打獵分到的一條肉,我自己的廚藝不行,能不能請你幫我做成肉醬?”
這是他考慮之後想出來的辦法,有肉醬鹹菜調味,他簡單的蒸個飯就能吃的有滋有味了,他蒸個飯還是沒問題的。
當然他不是空手讓江景瑜幫忙,他還分到了小半副豬肝,這半副豬肝就是報酬。
態度好,也有誠意,江景瑜不介意幫他點忙,她自己也是享受下廚的。
“那就交給我吧。”
然後江明智出口挽留:“都已經這個點了,你應該也沒吃飯,一起在這吃一頓吧。”
收了人家半副豬肝呢!
等到晚飯上桌的時候,看到這一大鍋的紅薯粉條,還有爆炒嫩豬肝,顧向恒覺得自己厚著臉皮留下來對了。
葉紅秀和張流雲也做過豬肝,但是沒有一次做出這樣的好滋味。
豬肝怎麼能這麼好吃?
簡直比純肉還好吃!
顧向恒知道自己是在做客,要客氣點,但是這要是客氣了,就手快有手慢無了,他沒客氣成功。
江景瑜看著全部人吃得頭也不抬,大口大口的吃,滿足感油然而生。
掌廚的最喜歡的就是食客這捧場的舔盤子的場景。
當晚江景瑜就把顧向恒帶來的肉做了,這肉醬一做,江景翔年紀最小,自製力最低,扒拉在廚房門口根本不肯去睡覺,“姐姐你做的是什麼呀?怎麼這麼香?”
“姐姐姐姐,這就是大隊長的肉醬嗎?真香啊。”
“姐姐我能不能不睡,就在這裡看著你做啊,太香了。”一邊說一邊吸溜著口水,每句話都不離香這個字。
看的出來是很想吃了,但是又知道這不是他們家的肉,隻能克製住自己,江景瑜看得好氣又心酸,饞成這樣:“快去睡吧,沒那麼快的,太晚睡明天你就沒精神了。”
江景翔眼巴巴:“我睡不著,一躺下去就覺得口水在流,你就讓我在這裡待著吧。”
江景瑜下最後通牒:“你要是現在去睡,我就過幾天自己家做一次,要是不睡,就沒了,自己決定。”
聽到她這個“誘惑”,江景翔再不舍也隻能乖乖地、一步三回頭的往房間走去:“姐姐你說話算話,我現在就去睡了。”
其他人聽到,也乖乖的回去了,不然要是不做了,那簡直是血虧啊。
不僅僅是他們家,就連兩邊的鄰居都聽到了,孩子的哭鬨聲沒有停歇,被香味引起食欲的小孩子想吃,但是家裡沒有,這不就鬨起來了。
江景瑜覺得有些失策,晚上做這個香味是有點太過霸道了,應該白天做的,下次換個時間。
等到她做完的時候,她發現張流雲還沒有睡著,從房間裡走出來,“景瑜,做好了?”
江景瑜:“做好了,奶奶起夜?”
張流雲:“我有點事想問問你。”
江景瑜納悶,什麼事?
“奶奶,你問吧。”
張流雲:“今天是不是你大伯過來了?他對你爺爺說了什麼你知道不知道?”
之前他單獨過來的時候總會惹得老頭子生氣,但是今天看著老頭子笑眯眯的,不像是發火憋氣的樣子。
江景瑜愣了一下,然後摸了摸鼻子,“大伯一開始是說了一些讓爺爺生氣的話,然後我說了一些話,把大伯氣走了,爺爺就不生氣了。”
知道她說了什麼之後,張流雲都笑了,“我就知道他是為了這事過來的,行了,我知道了,回去睡吧。”
她笑著回了房間,留下江景瑜看著她的背影。
奶奶是爺爺的第三任妻子,爺爺前麵的第一任妻子是生雙胞胎的時候,也就是生大伯跟大姑姑的時候難產去世的,然後過了一年多就在爺爺父母的安排下,娶了第二任妻子,生下了二伯,二姑姑的生母本來是爺爺身邊的丫鬟,她生下二姑姑之後身體就不好,纏綿病榻幾年去世了。
爺爺第二任妻子沒了的時候二伯年紀也不大,那個時候兵荒馬亂,家裡也已經敗落了不少,而且沒有具體的死因,也沒有墳墓,估計是在外兵荒馬亂沒的,之後才有了親奶奶張流雲進門,然後生下了她爸。
不過到她爸出生的時候,他們家就已經沒多少家財了。
至於大伯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不親近自己親爹,而是親近他外公那邊也是有原因的。
江家敗落是從娶了第二任妻子開始的,而劉家那邊敗落更早,等到大伯的生母去世,已經變成普通人家了,所以就一直希望江家能夠幫他們重整旗鼓,怕爺爺娶了新媳婦就忘了舊人,有忘了他們,就一直籠絡著大伯,最後還把大伯的親表妹嫁給他了。
所以她大伯和大伯母實際上是近親結婚,幸運的是生出來的孩子沒有什麼不對。
或許這其中還有什麼江景瑜不知道的事,等到成家就分出去了,他們兩個對早早分出去都有些怨言,覺得這是因為張流雲在耳邊吹了枕邊風,而且他們覺得就算是家裡敗落了,但是應該也還有一點存貨,被江元同藏在哪裡。
所以對江元同還是尊敬的,但是對江明智這個弟弟,他們兩個就淡淡的,說起來就是一團亂麻,親兄弟都有打架的時候,更彆說這不是親兄弟了。
江景瑜搖了搖頭,不去想這些舊事,進了房間鎖上房門,上床,蓋上被子,然後她進了遊戲。
遊戲裡也是晚上,頭頂月光,她看了一下小木屋門前的十塊空地,把上麵的成熟的蓮藕收進了倉庫,這每一塊土地就能出產五斤蓮藕,合計就是五十斤。
收了之後沒有耽擱,立刻又種下新的蓮藕,蓮藕的售價最高,性價比最高,她現在基本種的都是蓮藕。
就在這時,鄰居那邊有個黑影一閃而過。
又碰見了她的鄰居,隻可惜還不知道對方的真麵目,江景瑜又看了下自己的等級,她現在九級了,但是這一層薄霧依舊,把她想看的都遮了個嚴嚴實實。
算了,時候未到,等著吧。
小木屋裡整整齊齊的放了不少東西,她現在沒有花錢買家具,她的金幣要留著用來升級地塊,小木屋也有足夠的空間供她現在使用。
東西最多的是在劃分出來的廚房區域,她偶爾會來這邊給自己加餐。
今天過來這裡不是加餐,而是給自己做準備的。
她想要進深山一趟,這個念頭早就有了,但是一直拖了下來,現在時候到了。
繩索、大小合適的石子、袋子……
檢查了一番,這才去睡了。
第二天,把肉醬讓奶奶帶過去給顧向恒,她背著竹筐還有柴刀出發了,在出發之前她跟江元同交代去向:“爺爺我去挖點竹筍。”
她先去了竹林,然後穿過了竹林往山裡走。
在這個點在山裡的人基本是一些半大的孩子,在這近山區的地方撿柴草、挖野菜,大人在這個點都要下地掙工分。
江景瑜避開了這些半大小子的視線往深山裡走,她一手拿著柴刀,一手拿著一根長竹竿在前麵拍打,這樣如果裡麵藏有蛇蟲的話,就會先被驚起。
她現在全身換了衣服,緊緊的包裹著防止蟲蟻。
越走越深入。
聽到的動靜也越多,但她沒有停留,這裡還不夠深入。
她之前也在山腳下用石子打過野雞,但是山腳下這種地方哪裡有那麼多的野雞出沒,它們也是有生存的本能的,在這人類頻繁出現的地方,它們會避開,所以收獲慘淡,她現在一直往山裡走,等聽到的鳥叫聲越來越多,而且山路也徹底沒了,她這開始放慢步伐。
本來在山裡趕路就不容易,現在更慢了。
為什麼說進山不安全?
除了大型野獸之外,山裡的環境也是危險的。
山路滑,容易摔倒,腳下的路可能前腳還是路,下一腳踩中的就是山洞縫隙,要是一個不小心摔了,在這地方無法求救,隻能聽天由命。
所以江景瑜走的小心。
“嗖嗖嗖——”幾聲,有幾顆石子淩空射出,正好射在那飛快逃竄的野雞翅膀上,隨著它的咕咕慘叫,它的翅膀折了,被獵人收入囊中。
這是江景瑜打到的第二隻野雞,一斤左右。
他們這裡除了野雞之外,常見的還有野兔,獐子,野豬等等。
她遇到最多的就是野兔了,一個個都跑得飛快,江景瑜遇到了五次,隻中了一次,其餘的都逃進不知道哪個洞裡不見了蹤影。
把這隻野雞收進去,小半天江景瑜就一直沒有彆的收獲,難道她進山一趟就這?
江景瑜有些不甘心,猶豫了一下,繼續往前走,直到她看到了一條溪流,在旁邊發現了野豬的蹤跡。
痕跡很新鮮,估計剛走不久。
怎麼大隊長他們沒有把野豬清理乾淨?
居然還有漏網之魚。
江景瑜一邊期待,一邊謹慎的跟著這腳印的方向走了一段路,果然發現了兩頭野豬的身影。
在這地方,野豬算是一霸,它們有長長的獠牙,在泥裡不知道滾了多少圈塑造的鎧甲,本身還皮糙肉厚,一般的都奈何不了它們。
這一家子野豬本來在這裡生活的好好的,但是前兩天遭遇了大難,有一波人高馬大的兩腳獸把它們父母和兩個兄弟端了,剩下它們兩個,這還驚魂未定,又碰到了一個人。
一開始它們以為這個人很好對付,就憑它們兄弟兩個這身板,衝撞一下,她就解決了。
“哼——”
“哼——”
這兩頭野豬要為父母兄弟報仇,發現了江景瑜後就蹲下身體蓄力,眼冒紅光。
但是衝過去了才發現對方不是個善茬,前麵那塊有它們大的石頭被她抬了起來,就這麼抬了起來!兩頭野豬想要止步,卻因為慣性無法刹車,於是這塊巨石用力的砸了下來,其中一頭躲閃不及正中腦袋,登時就趴了下去。
另一頭野豬的攻擊也落空了,它順勢往前跑,想要離開這裡,但是那個人手中的巨石在她的手裡就跟個塑料的一般,又抬起砸了過去,因為它已經跑到了前麵,所以這次砸中的是腰椎部分,場麵頓時有些血腥。
江景瑜看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服,幸好她用的是舊衣服,仔細多洗兩遍應該沒問題。
然後看向這兩頭豬,該怎麼處理?
看看旁邊的溪流,就近吧。
這兩頭野豬都是一百來斤,江景瑜把這兩頭豬迅速開膛破肚,處理乾淨,每個部位分割開,其他的還好,其他說有些浪費的地方就要數豬血了。
江景瑜用來裝豬血的東西不多,就在邊上挖了個坑埋了。
收拾這兩頭野豬不費什麼時間,處理這兩頭野豬時間更長,但因為她的力氣大,也很快,等她弄好,一看天色,要打道回府了。
在路上,江景瑜數了一下,如果不是在最後遇到了這兩頭野豬,她的收獲還真不怎麼樣,但因為遇到了這兩頭野豬,所以收獲十分喜人,這麼多肉啊,該怎麼吃?
這可真是個甜蜜的煩惱。
她要留下一些做成肉乾、肉醬、臘肉,其餘的去賣掉吧。
至於賣給誰?
有人需要,比如王叔叔家。
在回去的時候她順路撿了不少乾柴,換回了進山時穿的那身衣服,又背上了竹簍,挖了一些竹筍回去了,她在竹筍的底部放了一隻野兔,“運氣好。”
看到這隻野兔,張流雲欣喜過後,道,“一半我們自家吃,一半你給送去給你寧姨。”
江景瑜答應了,她能找到這份工作,他們出了不少力,這點她很清楚。
等到第二天,她去服裝廠找他們,門衛看了她幾眼,“你找誰呀?”
江景瑜:“我找葉寧。”
門衛:“你等會兒我去幫你叫她出來。”
葉寧出來的時候看到江景瑜有些意外,“怎麼了?”
這是有什麼意外發生了,跑到廠裡過來找她?
江景瑜笑了,拉著她到角落:“寧姨,是這樣的,我的運氣好,弄了隻野兔,送半隻給你嘗嘗,另外。”她壓低了聲音,看了看周圍沒有人,“我們村有人打到了野豬想要賣掉,不知道你要不要,他按照市場價出,有票便宜點,沒票貴一點。”
葉寧眼睛一亮:“野豬肉?要!有多少。”不多的話,她打算包圓了。
江景瑜:“二十斤。”
聽到這個數,葉寧的眼睛就直了,“我吃不下這麼多,你等會兒我去問幾個人,我很快就出來。”
沒多久她就小跑著回來了,“這二十斤我們全要了,什麼時候拿?”
江景瑜:“你什麼時候下班?我到時候拿去你家。”
葉寧一口答應:“行,我早點回家。“
江景瑜:“寧姨,這事過了今天誰也不要說,就當做沒有這件事兒。”
葉寧比了個封口的姿勢:“我知道,下次還有這種好事你記得我啊,阿姨承你的情。”
一個月就發那麼一點肉票,塞牙縫都不夠,她已經想好了,她要包一頓餃子,然後再做一頓紅燒肉。
另外買一斤孝敬公婆,她娘家那裡送一點回去,還有她兒媳婦也是要買一點孝敬她親爹媽的。
現在市場上的肉價一斤是七毛,黑市上沒有肉票的話,賣到一塊四一塊五,買這二十斤的沒有人出肉票,全是給錢,按照一塊五一斤的價格算,收入三十元,工人一個月的工資。
而在她的小木屋裡,還有近兩百斤的肉。
一夜暴富啊。
江景瑜看了一下某個方向,接下來就是要去大名鼎鼎的黑市轉一轉了。
填充一下她的廚房。
她現在手上沒票,有票,去黑市買東西正合適。
想到這裡,趁著還有點時間,就換了衣服。
她打聽過了,縣城的黑市,是名副其實的“黑市”,隻在晚上開,而且周圍四通八達,有什麼意外情況找個沒人的方向就能跑。
不過有個缺點也很明顯,那就是有夜盲症的同誌不適合來,江景瑜幸運,沒有夜盲症。
她去的時候,已經有幾個人影在那裡蹲著“擺攤”了。
沒有人吆喝,就蹲在那裡,想要知道是什麼就湊進去看。
江景瑜從最前麵的那人開始看起,地上用塊大葉子墊子,上麵放著一隻被死死綁住的母雞。
“還在下蛋的母雞,六塊錢拿走。”
在小木屋裡養雞?雞糞怎麼辦?隻能直接吃,她現在有肉了。
江景瑜略過。
第二家賣的是糯米:“三斤糯米,一塊錢。”
江景瑜沒還價,掏出一塊錢。
第三家賣的是紅棗:“兩斤,不賣錢,要紅糖。”
江景瑜沒有,略過。
第四家,賣菜刀的,“二十五塊。”
那把菜刀江景瑜一眼就看中了,她現在就缺一把菜刀,小木屋裡做飯都是用石刀竹刀,這次野豬的處理也是用的柴刀。
她立刻就要說我要了,結果她遲了一步,看的時候前麵一個男的剛遞了錢過去,賣家收了錢立刻走了,男的似乎察覺到視線,也緊跟著走了。
江景瑜:“……”
錯過一百億!
接下來江景瑜轉了一圈也沒看到第二個賣菜刀的,隻能遺憾的回去,然後第二天她看到了昨晚的夢中情刀,在顧向恒的手裡,他遞過來,帶著笑:“之前看小江同誌用菜刀不太順手,恰好我這裡有一把多餘的,想著以後麻煩小江同誌幫我做醬,這個正好可以用得上,請不要嫌棄。”
江景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