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翼在學院自己編的話劇裡演過精神病人,很清楚安眠藥長什麼樣子。
他腦袋一時有些懵,不知道該不該繼續逗留下去。這是計澤的**,他不該窺視才對。
他知道計澤胃不好,他一直以為是工作壓力太大導致的,可他從沒想過,會不會是彆的因素……
方翼呆站在哪裡,好半響,才顫顫巍巍地拿起那兩瓶藥,仔細看了看生產日期。
看清楚上麵的數字後,方翼鬆了一大口氣,兩年前生產的,已經過期了,計澤現在肯定沒吃這些東西。
隻是,兩年前究竟發生了什麼,讓計澤到了連覺都睡不好,甚至要靠安眠藥來入眠的地步?
那時計澤應該剛爆紅不久吧,事業和人氣都處於巔峰,資源更是數之不儘,有什麼事會讓他這麼煩心,晚上都睡不著嗎?
還是說,因為和夏清遠分了手,太傷心導致的……
方翼冷靜了些,他把那兩瓶藥放回去,視線掠過旁邊的病曆本,目光有些猶豫。
三秒後,他果斷站起來,離開了書房。
病曆本是計澤的**,他就算再好奇再關心,也不能翻開看。
隔天,方翼睡醒的時候,計澤已經走了。
屋子裡沒人,但餐桌上有計澤留下的早餐和一張小紙條。
——回了學校先好好休息,不用急著鍛煉。我會不定期檢查你的身體康複情況。以後做任何事先想想自己的家人,不要再衝動行事。
明明是有些嚴肅的留言,可方翼看著,卻情不自禁地笑出了聲。
他找了筆,在下麵留言:好。又畫了個大大的愛心。
做完這一切,方翼拿起餐盤上的三明治,用力咬了一大口。
唔,真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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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小周果然來了彆墅,送方翼回學校。
“周哥,你不是計澤的助理嗎?你跑過來送我,不去保護他,會不會不太好啊?”
車上,方翼問小周。
“哈哈,你想多了,老板有好幾個助理,我隻是其中一個。”小周耐心地解釋:“一般時間比較短的通告,有莉莉和Amy她們應付就行。而且有些活動主辦方也會安排安保人員,我不需要全天都在場的。”
“原來是這樣。”
方翼點點頭,想到什麼,又道:“周哥,你跟計澤哥多久了?”
“嗯……”小周仔細回想了一下:“有五六年了吧,還沒紅那會兒,我就跟著他了。”
方翼有些驚訝,看不出計澤手下的人竟然會這麼長情。他正要多問幾句計澤的情況,手機忽地響起。
看到上麵的來電,方翼的臉色一時有些複雜。
半響,他才接起電話。
“喂,與非?”
“方翼,我能跟你談談嗎?關於昨天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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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與非約在了方翼學校附近的咖啡館。
工作日的下午,咖啡館裡生意冷清。方翼走進最裡麵的包廂,路與非已經在裡麵等他。
短短一天不見,那個陽光開朗的少年似乎完全變了一個人。
“我自作主張,幫你點了杯拿鐵,不知道你喜不喜歡。”
“我都行。”
方翼在他對麵坐下,他端起桌上那杯溫熱的拿鐵喝了口,垂眸道:“味道不錯,謝謝。”
路與非笑了笑,看向方翼的脖頸處。
“對不起,昨天讓你陷入那樣危險的狀況中。”
方翼搖了搖頭:“沒事,任何一個朋友遇到困難我都會去幫的。”
路與非拿著手中的叉子攪了一圈咖啡,苦澀地笑了聲:“其實,我最開始接近你,是因為我不甘心。”
方翼微微一怔,詫異地看向他。
“我一直想演你的那個角色,周繁。我去程導那兒自薦過好幾次,可他說我形象不符,最後隻讓我演阿飛。我說我可以改變形象,曬黑,練肌肉,怎麼都可以,可程導就是看不上我。”
方翼捏緊了杯子手柄,沒有說話。
“後來我就聽說程導去各大表演院校海選了,最後挑了個沒有熒幕經驗的大二學生。你知道我有多羨慕你嗎,又羨慕,又嫉妒,你不費吹灰之力,就得到了我苦苦追求的東西。”
這些話路與非大概是藏在心中太久,話匣子一打開就說個不停。方翼除了靜靜聽著,根本沒有餘地反駁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