哢
哢
每一顆子彈,都代表著他的決意。
一道閃電驀然劈下,驅逐黑暗,映入千家萬戶,黑夜如白晝。
“值得嗎?”
麻倉宣明捧著一本聖經,穿著神父長衫,站在窗前,注視暗流湧動的天空:
“沒有任何計劃,沒有任何心理準備”
“完全是臨時起意。”
“這不像你的風格。”
“事發突然,我沒有準備的時間。”
垂下眼眸,榊誠專心致誌的填裝子彈,頭也不回的說。
“所以”
麻倉宣明臉色平靜:
“我問你值得嗎?”
“這麼做的話,可能會被迫舍棄之前的全部努力”
“明明能做一頭惡龍,又為何要為了株野草,使自己落入危險中呢?”
聽到這幾句話
榊誠含笑搖頭,手上速度不減:
“你從來都不知道,我要的是什麼。”
“惡龍這種生物,不管它再如何邪惡,也有感情,也有喜怒哀樂。”
“不管是搶了東西也好,殺死了入侵者也罷”
“它都會懷著自負或喜悅,美滋滋的坐到山洞前,對生長在那裡的野草吐露心聲。”
“日複一日,年複一年”
麻倉宣明疑惑問道:
“野草隨處都有,何必拘泥於一株呢?”
“走出山洞,你會發現還有鮮花、驕陽,這些都在等你。”
“那不一樣。”
一個彈匣裝填完畢,榊誠將其放到桌上,轉而拿起另一個:
“對於惡龍來說,它掠奪了再多的寶物,殺死了再多的敵人,總要回到屬於他的山洞。”
“受了傷,它會舔舐傷口,向野草抱怨自己的大意或對手的強勁。”
“得了聖劍,它也會捧到野草麵前,沾沾自喜的炫耀。”
“有一天,惡龍散步回來,忽然發現山洞遭了小賊,它第一反應也不是去檢查寶物,而是看向洞口的野草。”
說著說著,榊誠笑了起來:
“一旦野草不在了,惡龍就算有再多的寶物,又能向誰炫耀呢?”
“山洞隻是棲身之處,有野草的地方,才是家。”
點了點頭,麻倉宣明有些理解了:
“可是”
“如果有人偷走了野草呢?”
“那就不好說了啊”
榊誠幽幽的歎了口氣:
“紅色的蘋果之下,是白色的果肉,被果肉包裹著的是黑色的內核。”
“維係惡龍理智的野草消失了,它會陷入瘋狂,噴吐著令人忌憚的龍炎,不顧一切的衝向那囚禁野草的巴比倫高塔”
“即使要麵對千軍萬馬、強弓勁弩,它最終也會用利爪和尖牙,撕破精鋼製成的牢籠,小心翼翼的捧走野草,走的時候還會甩甩尾巴,將高塔打爛。”
說到最後,榊誠已然麵目猙獰,手背上青筋跳起,用力將子彈推入槍膛,帶著淩厲駭人的殺氣,一個字一個字的說:
“誰偷走了我最後一塊奶酪蛋糕,我就跟誰拚命!”
“看來”
麻倉宣明淡淡一笑:
“你已經找到了屬於自己的重要事物。”
“需要我做什麼嗎?”
“祈禱吧。”
騰然起身,榊誠披上大衣,將3式衝鋒槍和兩柄科爾特1911a1插入腰間,順便抓起幾顆震撼彈。
一顆銘刻著r字母的子彈,被他輕輕放到桌上,彈尖閃爍寒光,一如他此刻的雙眼:
“為那些即將死去的人,祈禱”
麻倉宣明頷首點頭,翻開了胸前的黑皮聖經,虔誠的閉眼,與榊誠同時動起嘴巴,低聲默念:
“the bleak id 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