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嫌棄地皺了皺眉頭,將粘液抹在陳大勇屍體旁邊的床單上。
之後,轉身離開。
說到這裡,江祭臣開始不斷反而,乾嘔,眼淚模糊了他的臉。
我定定地看著他。
其實,我隻是在審視他現在所說的一切,是真相,還是撒謊。
江祭臣仰起頭。
外麵天色已晚。
借著月光,我看到他嚇得蒼白的臉,他的眼球裡布滿了血絲。
“我知道,對於人類來說,這些事確實是我做的,我沒有辦法,隻有你會相信我吧?”
確實,原則意義上來說,我可以相信他。
但是,這其中的道理,我還是沒理清楚。
江祭臣垂下頭,繼續說道:“後來,我......不,我是說附在我身體裡的那個惡鬼,將人骨手串埋在了你家附近的一個黑暗的小巷子裡。”
我整個人頓住,瞪大了眼睛。
“你是說,從兩周前,那個人骨手串就已經在那個巷子的土裡埋著了?”
江祭臣點頭:“我早就想告訴你,可是,我說不了話。”
我開始仔細梳理:“所以,你的意思是說,你身體裡的那個惡靈,
從陳大勇死亡之後,便已經準備好了,等著我去那個地方找到人骨手串?
為什麼?!”
江祭臣搖頭:“我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我一點都不知道,韓大方,你一定要相信我!”
“現在呢?”我問道,“你身體裡的惡靈呢?”
“走了。”江祭臣的聲音平靜下來,“我的左眼被刺瞎之後,那個惡靈好像就走了,是那個人救了我.....”
他說的那個人,是沈安之。
我不明白,我一點都想不明白。
我之前還以為,沈安之其實就是附身在江祭臣身上的惡靈。
如果江祭臣所說的一切都是真的的話,那麼,那個能夠操控江祭臣的惡靈又是誰?
江玥案子的時候,江祭臣,就已經不是真正的江祭臣了?
我仍有疑問:“那現在,你還能看到鬼嗎?”
江祭臣搖頭:“從頭到尾,我從來都沒有看到過鬼,能看到鬼的,隻有鬼。”
這話聽上去雖然有些繞,但我聽懂了。
我慢慢站起身,沒有再說一句話,轉身,向病房外麵走去。
如果江祭臣現在咬死了這種說法的話,在他的身上,我根本就問不出任何線索。
“韓大方!”
江祭臣的聲音在我身後傳來。
我轉頭看著他。
他卻一句話都沒有再說。
我收回視線,抬腳離開。
到底是誰,認識我,卻從兩年前開始潛伏在江祭臣的身邊等著我的出現?
或者,那個人在等的人,從來就不是我。
而是,沈晚晚.....?
畢竟那個晚上,真正找到人骨手串的人,是沈晚晚。
被那群惡靈拉入地下的人,也是沈晚晚。
那個人,認識沈晚晚?為什麼要針對她?
我一個人站在醫院的走廊裡。
能感覺到身邊的人和鬼穿行而過,鬼比人多,反而讓我覺得安心。
鬼的惡意。
從來都來自於充斥著欲望的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