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逸,我真後悔......”
沈晚晚像是已經確定這件事是因我而起。
我想要上前,但還是停住了腳步:“晚晚,不是的,不是你想的那樣,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沈晚晚笑著流淚,慢慢後退:“昨天,我親眼看到你離開後,有日本人的車子跟著你。”
我沒發現。
如果當時我發現的話,就不會上那輛黃包車。
但是現在,再怎麼解釋都沒用了。
已經發生的過去,一切都在繼續進行。
就算我有心,也不見得會改變什麼......
“你知道路嗎?我去救他,隻要沈安之還沒死,我們就還有機會!”
我想我應該是瘋了。
竟然有了想要改變曆史的想法。
沈晚晚苦笑一聲:“我的家沒了,銅錢卻進入了你的身體,你還想讓我怎麼相信你?!”
確實,這件事我沒有辦法解釋。
我低頭,看著露在麵外的銅錢痕跡。
我明明不是韓逸,為什麼這個銅錢還是進入了我的身體。
我不知道。
我真蠢,為什麼我什麼都不知道。
沈晚晚笑著,大步流星地向外走去:“救人,我自己會去,不用麻煩你!”
我看到沈晚晚離開的腳步,衝上去,攔住她:
“如果真的像你所說,日本人會相信我,我去,比你去更有勝算!”
沈晚晚看著我:“還想騙我?”
“如果你不相信的話,可以跟我一起去。”
沈晚晚步步逼近:“昨晚,我哥就怕出事,所以讓我不要回家,我昨晚在報社沒有回來,
現在我太後悔了,如果我回來的話.....”
我搶白:“如果你回來的話,恐怕跟這些人一樣!”
沈晚晚頓住:“所以,你承認了?”
我急了:“我承認什麼!我什麼都不清楚!”
說完,我拉著沈晚晚的手:“告訴我地址,我自己去找他,隻要他還活著,我一定把他帶回來!”
沈晚晚慢慢地將手從我的手中抽離出去。
我咬緊牙關:“再信我一次。”
我坐著黃包車離開沈家的時候,門口站滿了人。
那些人對著沈家指指點點。
沈晚晚就站在大門口。
我聽見有人嘲諷地說道:“沈家果然是叛徒,一家人都死了,死的好!”
我回頭看一眼沈晚晚。
她麵無表情地環視周圍的人,一句話都沒說。
“就是!聽說沈家大少爺跟日本人有牽扯,現在被日本人殺了全家,該死!”
我看著越來越遠的沈晚晚,見她沒有躲避,而是正對著這些說三道四的人們。
突然,我好像明白了十八歲那年。
第一次遇見沈安之的時候,他所說的話。
他的痛苦和絕望。
那時候的我並不知道沈安之的身份,更不知道沈安之是誰。
現在我知道了。
他一直都在民間尋找遺失在外的古董。
直到發現了張獻忠當年遺留下來的永生銅錢。
永生。
一個巨大而沉重的字眼。
幾千年來,都讓人心動。
直到黃包車轉彎,我再也看不到沈晚晚絕望的表情。
我的心劇烈地跳動著。
我害怕我的離開,會成為沈晚晚死亡的前兆。
但也害怕我去晚一步,沈安之就會被折磨致死。
我甚至懷疑,沈安之早就知道昨晚他會被日本人發現。
所以,他才將銅錢交給我,並把我關在暗格裡.....
他是道士,是愛國道士。
是不是早就知道即將發生的一切。
甚至......
是不是在見到我的第一麵,他就知道我是誰?
我不確定。
但我想起最開始他還叫我韓逸。
兩句之後,他就突然改口叫我韓兄。
坐在黃包車上的我腦子很亂。
沒有證據,一切都隻是我的猜測。
穿過民國的街道。
行走在兩邊的人依然是兩極分化的狀態。
外國人自信滿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