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跪倒在地上。
黑暗中,什麼都看不見。
但是鑽心的疼讓我清醒。
窗外冰冷的月光照出一絲冷光。
皮肉撕裂的聲音在黑暗的空間裡異常清晰。
一把劍刺穿了沈清的身體。
她的喉嚨裡發出一聲尖銳的嘶吼。
惡臭的味道傳來。
當沈清倒下的瞬間,我看到江祭臣白色的衣衫,眼神中冰冷的看著化作一攤汙血的沈清。
我的胸口,新的心臟已經開始重新長出來。
掉落在地上的心臟,很快跟沈清的汙血融化在一起。
“江祭臣......”我用力說道,心裡都是愧疚。
江祭臣卻毫不在意得收起手中的長劍:
“都跟你說過了,讓你跟上來,為什麼要被這些人困住?”
“她是......”
我的話還沒有說完,江祭臣就背身向前走去。
“看不出來嗎?我以為你很厲害,一眼就能看出,這隻是一隻傀儡。”
我垂下頭。
每次遇到我媽的事,我總是會迷了心智。
我跨過血汙,跟上江祭臣。
江祭臣沒有回頭:“就算沈安之跟我一起保護你,也扛不住你這麼折騰。”
“對不起。”
江祭臣停下腳步,側臉看著我:“我也沒有母親,所以,能理解你現在的心情,但是以後......”
“是我恍惚了。”
江祭臣點頭:“先找到川上富江,其他的事情再說。”
我沒有回答,始終低著頭。
我開始懷疑,沈安之將永生的銅錢給我,是不是一個錯誤的選擇。
我就是一個悲觀主義的人,從小就是。
心臟已經重新複原,就連胸口的傷口都完好無損。
隻有殘破的衣服,在告訴我剛剛發生的一切都是真的。
江祭臣停下腳步,他在等我。
我不由加快了腳步。
“川上富江為什麼要給我設置這樣的阻礙,明明就知道對我造不成任何傷害,可是......”
“或許他想要亂了你的心智,前麵,應該還有更可怕的東西。”
江祭臣不等我說完話,便開口說道。
我點點頭。
“再或者......”江祭臣轉頭看向我,“他是想要用這些東西拖延時間。”
我深吸一口氣:“我媽,或許就在這裡,隻是,我還沒有找到。”
這一次,江祭臣沒有回答,而是加快了腳步。
走廊轉彎後,光明再次出現在我的眼前。
但是,滿地的殘肢卻讓我的心重新揪了起來。
“我們來晚了。”江祭臣說道,“這些人,已經被川上富江製造的怪物侵蝕,他們都是無辜的百姓。”
我雙手緊緊握著衣角。
江祭臣加快了腳步:“但是,他抓的不僅僅是這些人,隻要實驗在繼續,實驗品就會源源不斷被送過來。”
我停下腳步:“江祭臣,我們兵分兩路,你去找其他被關押的人,我去找川上富江。”
江祭臣一雙鳳眼微微眯著:“你自己可以嗎?”
“有沈安之在。”
我說的是實話,沈安之會控製我一部分心智。
“好。”
江祭臣說完,不等我反應,閃身,便消失不見。
我愣在原地,回頭,看向剛剛走過的路。
身後已經沒有路。
我隻能硬著頭皮走下去。
一陣陰風吹過。
地上那些殘肢全都化作血水,沾染了我的雙腳。
我悄悄抽出金剛杵。
心想,江祭臣剛走,對方就已經按捺不住。
不管來的是誰,我都不能被迷了心智。
我一步步地向前走去。
燈光越來越亮。
黑色的影子在半空中懸浮著。
我背後的亡靈躁動不安,他們就像是在害怕一樣,四處躲閃著。
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