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擦在手腕上。”
賀冬洲把手伸出來,另一隻手撐在床沿,後背靠著床頭的牆。
小疤遲疑了一下,倒了點藥水在手心,彎著腰,用手指輕輕點塗在他手腕上。她的手不像大多年輕女孩的手,是經常乾活的手。她身上穿著校服,可能洗了很多次,單薄泛白,燈光能透過去。
寬大的衣擺裡,女孩子的腰細細一截。
賀冬洲出了很多汗。
六月的晚上,山裡不算太熱。
小疤把家裡二手的電風扇找來,用半乾的抹布擦了三遍,等它完全晾乾,插上電試了試,還有用。
她打算拿去給恩人用。
她在外麵敲門,裡麵沒有應。
“賀先生。”
她等了幾秒,推開門,賀先生好像睡著了。她輕手輕腳地進去,把她寫作業用的椅子搬到床邊,電風扇放在上麵,風速開到中檔,她看了床上的人一眼,又把風開大了一檔。她準備出去時,才發現不對。
“賀先生。”
“賀先生。”
飯桌上那句身體健康的祝詞沒應驗,賀冬洲高燒到意識都不清醒。
許家的祖孫二人都很自責,覺得是自家的飯菜可能有問題,恩人吃不慣,病倒了。家裡除了一輛老舊的自行車之外,唯一的交通工具是牛車,但是沒有牛。
許奶奶腿腳不便,小疤用手,拉著牛車走了三裡地,把賀冬洲拉去了鄉裡的衛生院。
“賀先生。”
“賀先生。”
“……”
迷迷糊糊間,這三個字賀冬洲聽了一路。
晚上,山間蟲鳥叫個不停,牛車壓過凹凸不平的石子路,不時發出顛簸的聲響。
賀冬洲醒來的時候,人在衛生院。這邊條件很差,沒有獨立病房,旁邊輸液的小孩一直在哭。
燈泡的瓦數太亮,很刺眼。
賀冬洲看到了無數個重影,重影裡,紮著低馬尾的女孩抱著大紅色的開水瓶,眼睛很亮:“你醒了。”
很陌生,周圍的一切都很陌生,他感覺像做夢。
小疤放下開水瓶,坐在床邊生了鏽的凳子上:“衛生院做不了手術,要等天亮去縣醫院。”
“什麼病?”
小姑娘紅著眼:“闌尾炎。”
不就是個闌尾炎,又不是要死了。
賀冬洲不知道這姑娘淚點怎麼這麼低,可能是嚇的。太小之前的事情他不記得,所以她是第一個,為他哭的人。
她的手脫了一層皮,因為拉著牛車走了兩個小時。
算了,再等等吧,等她再長大點。
賀冬洲暫時擱置了他的報複計劃。
出分那天,小疤給賀冬洲打了一通電話。
“賀先生。”
這是她第一次給他打電話,因為要報喜。
“我考上了。”
“恭喜。”賀冬洲說,“帝都見。”
小疤賀狗的故事,正文裡就交代一點點,後麵再看寫不寫番外,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