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太陽已經落山。
謝商去室外接了個電話,進屋時,穀家的家政阿姨過來留他吃飯,謝商應下了。
謝家和穀家是世交,謝商少年時就經常來穀家,家政阿姨知道他的口味,但不知道溫小姐有沒有忌口。棋牌室門關著,阿姨猶豫著要不要進去問。
“她吃不了辣,喜歡甜口。”
“好的,謝先生。”
家政阿姨一直覺得謝先生很特彆,謝先生是唯一一位會記住穀家所有家政人員姓氏的客人。
穀家兩位“少爺”沒帶過女孩回家,穀家兩位“老爺”為了尋求刺激倒是偷偷帶回來不少,沒哪一位留下來吃過飯,隻留下來吃過避孕藥,更彆說會記住女伴的口味。
家政阿姨正要回廚房,聽到二太太在裡麵訓人。
“你切的這是什麼鬼?這麼粗,土豆棍嗎?”
穀易歡被關正明女士逼著學做飯,說上得廳堂和下得廚房總要占一頭。
關女士穿著某家新出的高定,保養得跟蔥段似的、從沒沾過陽春水的手指捏著穀易歡切的土豆絲,露出了萬分嫌棄的表情:“就你這水平,哪個好女孩看得上你。”
穀易歡甩手罷工:“小爺是大歌手,才不談戀愛!”
打壓式教育在穀易歡這裡行不通,穀小爺擅長自抬身價。
“小爺?你還敢跟我小爺!”
後麵就是一頓嗷嗷叫。
還是棍棒教育更適合穀小爺。
家政阿姨在心裡默默地幫小少爺說話,其實土豆切不好也不能全怪小少爺,小少爺在很多方麵都遺傳了二太太,一樣學不會做生意,一樣鬥不過小三小四小五,一樣下不得廚房,但好在都天生是富貴命。
穀家的酒窖裡有很多稀有藏酒。晚上溫長齡喝了點小酒,沒有醉,隻是微醺。謝商要開車,滴酒未沾。
謝商的車停在了園林宅院室外的停車位上,穀開雲的母親很喜歡燈籠,園中寫著穀字的燈籠隨處可見。
長廊幽靜,小橋流水,月亮落進鯉魚池,幾點燈籠的光隨風微蕩。飛簷翹角,月洞門下燈角墜流蘇。花間堂是帝都最貴的房產不是沒有道理,這景人間能得幾回見。
溫長齡垂著腦袋,摸索了半天才把安全帶的扣環塞進孔裡,儀表盤上依舊還有紅色的指示燈。
“長齡,沒扣好。”
“嗯?”
喝了酒的緣故,溫長齡動作和思緒都很遲鈍。
謝商靠過去給她重新係,還沒摸到卡扣,她忽然抬頭,唇擦過謝商脖子,帶著酒意的呼吸落在他耳邊,眉眼帶著笑,音色綿綿地謝商的小名。
“星星。”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