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隻類似海狸的動物,傳說陸地被一場洪水衝垮後,麝鼠從海底的大地神背上拿來黏土重塑陸地,又和天空的太陽神成了婚,將智慧的火種賦予所有的生靈。
當海狸的沙畫接近完成時,祭司將一種玉米花粉撒在它的臉上,然後向四個方向撒去,族人們捧起雙手接下粉末,塗抹在下嘴唇附近。
林安也用指尖沾了沾花粉,聞起來有股淡淡的甜味,中醫有時拿它入藥,有利於肝膽、或緩解疲勞。
一些族人奏樂,另一些唱起聖歌。
他們用歌聲感謝大自然的祝福——感謝山脈;樹木、灌木、草和花朵;陽光、月光和星光;雲、雨、雪、河流和田野的果實。
或許,如果所有本土人宗教故事都被書寫,它將填滿一本比《至高經》還厚的書,聖歌和祈禱詳細地撰寫了神靈、自然和人類的關係,卻隻能留在轉瞬即逝的火雕和沙畫裡。
不過,這次沒有神靈出現。
黃沙一族任由風吹散沙礫的“神像”。
訊狼部落的族人失望地看著沙畫,直至它消失不見,氣氛低落,小犬牙的目光愈發暗沉。
林安略一沉吟,站起身,所有人的目光聚焦在他的身上。
能量注入魔杖,揚起一陣氣流,吹得篝火猛烈跳動,枯葉打著旋飛了起來。
順著林安的掌控,葉片形成一條向上的階梯。
衣袖獵獵作響,他踩著輕飄飄的葉片,環繞著劈裡啪啦燃燒的火堆,一步步走入空中。
他的身體放鬆,膝蓋稍微彎曲,每往前走一步,枯葉總能恰好貼在腳下,看上去就像在雲層中跳舞的幻象。
煙鬥燃燒,煙霧遮蔽了林安的眼睛,直到離部落的人隔了一段距離,他略一揮手,煙草灰燼的火焰點燃聚攏的枯葉,明亮的光輝仿佛一棵冬青的輪廓加入篝火。
刹那間,火樹銀花通向望不到儘頭的蒼穹,照亮了所有人臉上的震驚之色。
淡紫色的朝陽在火焰的奇跡下黯然失色。
最終,林安停在漫天火花的頂端,眾人必須努力揚起脖子,才能看到他的身影。
“兩足的生靈,鼓起勇氣!我的力量將成為你們的力量,而你們也需要這份力量,一個美好的民族即將走遍大地!”
這是林安觀察一天學到的舞步和話術。
反正他不管說什麼,嘴裡吐出的音節將化作隻可意會不可言傳的風聲,好似四麵八方吹來,嗡嗡作響。
鹿子哥,我夠給力吧。
彆做謎語人了!給點提示吧!
訊狼部落呆若木雞地望著年輕人,半晌,他們爆發熱烈的歡呼聲,重振旗鼓,愈發賣力地吹奏著樂器,以林安為核心簇擁著龐大的篝火,嘴裡不斷高喊。
“白霧一族,引我道路!神糜大人,與我同行!”
不遠處的小犬牙手扶羽毛棒,直勾勾地望著空中的年輕人,他的聲音和舞步在她的腦海回響,經久不衰,情不自禁地喃喃自語。
“難道,他真的是神靈嗎。”
沙畫祭祀完美落幕,祭祀告訴林安,他們將於明天攀登山崖,尋找合力創造了世界的兩大神靈——雷鳥和郊狼。
冬日的夜晚很快降臨,沒有計時工具的林安漫無目的地走著,在一條小溪旁邊,他看見了獨自一人的小犬牙。
聽到腳步聲,樹上的年輕女孩低下頭,長發從肩膀滑落。
“林安,你是很好的太陽舞者。現在你再告訴我,你從自然中走來,我也願意相信了。”
“大家早就認可了我的身份,除了你。”林安微微一笑,“某種意義來說,那支舞是為了你一個人而跳。”
小犬牙青澀的臉龐一熱,往旁邊挪出位置,示意林安爬上來。
魔杖卷起氣流,林安輕盈地落在樹梢,縱使小犬牙有了心理準備,也不禁瞪大烏黑的眼睛。
“你的巫術是真的!不是用科技演戲!”
“畢竟我是神糜的化身嘛。”林安笑了笑,“小犬牙,我需要你的坦誠。”
本土人接受神秘的速度比大部分城市人更快,女孩用尖尖的牙齒咬著嘴唇,沉默半晌,表情略帶迷茫。
“想知道什麼?”
“你白天提到的公司是怎麼一回事?”
小犬牙環顧四周,小心翼翼地從口袋掏出了——手機。
古樸和現代的反差感,令林安被一陣不真實的荒謬包圍。
這是一部類似諾基亞的磚頭機,但它的硬件經過特殊處理,能在深山野林收到信號,還可以用太陽能充電。
林安以為有神秘者的地方就有聖安尼洛夫,誰料,手機背部的標識並非“生命之樹”,而是一座似曾相識的城市輪廓。
模糊的字母寫著:熙雍Zion。
小犬牙說:“大概半年前,來自‘伍德集團’的人找到了我,希望我成為一家公司的擔保人,在訊狼部落開展旅遊業的項目。”,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