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19世紀的筆記(1 / 2)

長桌前的靈媒感到一陣莫名的能量控製了她,代替她的舌頭和意識,說出一些她不想說的話語。

“那麼,今天的集會就到此為止。”

蒼老的話音落下,信徒們麵麵相覷,雖然感到意外,卻不敢出聲提問,隻得目送艾娃夫人顫顫巍巍地站起身,向著地毯儘頭走去。

那名婦人連忙上前,艾娃夫人揮手示意她離開,指向了另一個人。

“我有話和他說。”

林安掠過震驚的婦人,上前攙扶著艾娃夫人的手臂,兩人的身影消失在了壁櫥門後。

聽著外麵信徒窸窸窣窣的聲音,林安放下綠色掛毯,將門上了鎖。

【榛樹枝之囚】,是德魯伊的祭祀方式,他們將祭品關進由剝成白色的榛樹枝製成的囚籠,等到時機合適時,便將他拉到指定地點,用弓箭從四麵八方將他射死,把他的屍體埋在山下。

這種祭祀一般是為了平息當地仙女的憤怒,剩餘染血的樹枝會被用作製作施展法術的魔杖。

和【馬鞭草之祭】一樣,該神秘術一樣有著操控“祭品”行動的能力。

當時艾娃夫人沉浸於降神儀式,還沒等她發現自己中了神秘術,祭祀已經完全生效了。

不過和浸入冷水不同,這次的艾娃夫人沒有絲毫不適。

她伸出雙手,感受著能量化作榛樹枝囚車,牢牢將她鎖在一方空間,沒有絲毫驚慌失措。

熟練地踩著道路,盲眼的老人坐在一張柔軟的椅子上,隨手拿起圓桌擺著的紅酒,向林安隔空敬了一杯。

“致死亡。”

林安驚訝地轉身,空氣中充滿柔和的紫光,牆壁被織錦掛毯遮得嚴嚴實實,地板上則覆蓋著一層織物,又厚又軟,色澤暗金。

除此之外,地麵散落著從舊報紙撕下來的書頁,踩起來咯吱咯吱作響,約摸是艾娃夫人用來聽聲辨位的辦法。

她慵懶地靠著椅背,用無神的眼睛打量林安。

“不必太過悲觀,老太太。”林安說道,“假如你願意和我交換些情報,說不定我能讓你免於一死。”

“哦?”艾娃夫人似乎來了點興趣,“想聽點什麼?”

“我知道你覺醒神秘已有一年了,也知道你反反複製作神秘物品、清空又增長數次輻射值,我感興趣的是你怎麼一直控製自己的汙染程度。”

“這要從我們家族的曆史說起了。”

“簡短點,我不感興趣。”

“19世紀的時候,我的曾祖父無意中撿到了一位賞金獵人的遺產。他來自西洲的艾爾蘭高地,也算是鎮上有頭有臉的人物,死後卻隻留下了一本舊書和幾隻空酒瓶。”

艾娃夫人將紅酒杯放回圓桌,摸索著靈魂石板,開啟它的機關,將兩塊相連的石板“哢噠”一聲打開。

“從他留下的筆記本裡,曾祖父開啟了通向另一個奇幻世界的大門。”

石板中心夾著泛黃的紙片,林安拿起,古英語的花體字寫著一堆龍飛鳳舞的筆記。

“魔法的故事就是人類的故事,是對超越的精神追求,是對上帝的一瞥。無論尋求黃金積累個人財富,還是東方魔術師以冥想達到更高的靈性水平,人類的每一個方麵都揭示了相同的內容。”

“那是思想、意誌和想象力的整合,結合對更高力量的訴求。這一範圍的一端是物質事物,另一端是開悟的美德。”

“請記住,’魔法不是你做的事情。魔法是你的本質。’”

“真正的魔法不是獲得超越他人的力量:而是獲得超越自己的力量,是將你所有正常的、相互衝突的欲望、思想和行動,並將它們與宇宙和上帝的意誌結合起來。”

“魔法與宇宙和諧相處,它有自己的一套規則或法則,就像萬有引力的定律一樣不變。得到它是神秘主義者的終極追求。在路的終點,哪怕隻有片刻,我們將‘與神同在’。”

儘管筆記沒頭沒尾,林安看得出這是一篇關於“柯默思”的記載,不禁蹙眉。

“這隻是開頭。剩下的呢?”

“年輕人,再聽我這老婆子嘮叨幾句。”艾娃夫人合上兩塊靈魂石板,“祖父因此沉迷進去,倒真研究出了點唬人的成就。他發現世界上所有的魔法都是間接性‘生效’的。”

“4000年左右一次……”

“沒那麼久。”

林安一愣,艾娃夫人卻一筆帶過。

“曾祖父有了打造一個隱秘宗教的念頭,以應對150年後,也就是現在的‘柯默思’重疊。首先被推到公眾視野的是我的兩位祖母——艾娃夫人降神會的創始人。”

“祖母們接受著曾祖父的教育長大,對於一百年後的神秘複蘇深信不疑,她們用儘一生儘可能地研究神秘學,四處尋找著那些失落的古籍和神話,並給我留下了寶貴的遺產。”

“到了我這一代,信念產生了分歧。”

艾娃夫人深深歎了口氣。

“父親仍是‘柯默思’的擁護者,可我的表親厭倦了虛無縹緲的神秘學,她渴望著外界的繁華,便在成年後徹底脫離了家族。”

“能不能直接告訴我降低汙染程度的信息。”林安出聲打斷,“或者將剩下的筆記交給我。”

“猜猜那位莎菲市的分會長怎麼做到現在的位置。”艾娃夫人笑了笑,再次轉移話題,“這就不得不提到那位對神秘學深惡痛絕、遠走高飛的表親了。”

“……”

林安摁住突突跳動的太陽穴,麵對老太太的嘮叨,他毫無辦法。

“威廉·阿登納正是那家夥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