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小型衝突(1 / 2)

林安早就知道奧膏膏露有問題。

因為鬣狗人將棕櫚酒倒出來的瞬間,係統給這件神秘物品打上了數據,之後該麵板一直跟隨鬣狗人,和全自動化追蹤器似的。

頂著綠色數據,鬣狗人稀釋了棕櫚酒,不懷好意地分給眾人,以為沒人發現自己的異常。

殊不知林安正靜靜地看著他的表演。

等他忙完時,林安叫來狩獵隊的光頭和采集隊的女人,把奧膏膏露交給那群虎魚部落的俘虜。

他們這才告訴林安,之前有人把這種酒放在虎魚部落的武器庫附近,因為雨林缺少娛樂,人們對酒精趨之若狂,這支狩獵隊背著酋長,偷偷喝完了奧膏膏露。

誰料次日清早,他們就變成鬣狗人的傀儡,不受控製地衝擊了斑獅部落。

鬣狗人隻是怪談級,神秘術有著前置的生效條件,而且奧膏膏露的控製是一次性,一旦被打斷或主動放棄,又要重複一次新的“下毒”。

他最初溫順的表現僅是為了麻痹林安,仿佛一條天生懂得偽裝自己的小蛇,躲進了陰暗處,等待獵物放鬆警惕。

但在他假意和斑獅族人一起乾活,實則趁機跑路時,林安已經操控【瓶中小人】站上了他的肩膀。

該煉金物品是純粹的“柯默思”能量,怪談級的鬣狗人看不見,至多感覺肩膀處有些古怪。

最初製服鬣狗人時,林安本想讓他當個臨時打手,現在看透了這個叛逆少年狡猾又固執的天性,林安有了新的安排。

沒有打擾大多數慶祝的斑獅部落成員,他將意識沉入瓶中小人,確認一番鬣狗人的位置,帶上一支狩獵隊跟了上去。

…………

夜幕降臨,八月的雨林炎熱依舊。

鬣狗人豎起耳朵,仔細辨彆樹林裡窸窸窣窣的動靜,舔了舔嘴唇。

他張開斑紋毛發叢生,長著黑色角質層的手掌,犬科動物的肉墊正中,竟鑲嵌著兩隻緊緊閉合的眼珠。

眼皮微微顫抖,肌肉不停活動,仿佛寄生般連接著他的血管和神經係統,令他全身發燙,麻癢不堪。

每當他挑起部落之間的戰爭時,徘徊於雨林的父親將會現身,這兩顆生長在掌心的眼珠也會停止發癢。

鬣狗人不清楚它們是什麼,但冥冥中的預感告訴他,隻要繼續培養兩顆眼珠,他可以得到難以想象的大瓦。

到了那時,我就能為父親和族人報仇,重建狼犬部落……鬣狗人想。

想到此處,他的腦海又浮現出了【護林人】的身影,隻覺得一陣又怕又恨。

他絕不會再被抓住了!

拋下斑獅部落,鬣狗人輕車熟路地穿梭於濕潤悶熱的叢林,大約半小時後,一個部落的輪廓在遠處若隱若現。

他舉目遠眺,炊煙的煙霧融入水汽,仿佛一副朦朧的風景畫。

大部分人陷入夢鄉,隻剩幾名守者在快要熄滅的篝火旁打著哈欠,昏昏欲睡。

黑猩部落,一個五百多人的中型部落。

他們的酋長懂得“猩猩語”,擅長驅使附近的靈長類動物和族人一起采集植物和水果,還圈養了一些動物,以飼養、采集和狩獵的方式生存。

該部落和斑獅部落平常沒什麼積怨,但他們和虎魚部落有著貿易往來,最近為了迎合後者,搶奪過一兩次斑獅部落的采集隊。

如今斑獅部落出現了祖靈,借機報一報往日的“仇”也很正常吧。

這可是你們倆打架的好機會啊!

鬣狗人鮮紅的雙眸閃過一絲百般聊賴的光,正如之前挑起戰爭時一樣,他讓傀儡們埋伏在巨大的蕨類後方。

“嗷嗚——!”

時機成熟之際,他發出響徹山林的咆哮,幾十名迅捷如同野狼、強壯如同老虎般的傀儡潮水般的湧向部落。

“有敵人!”

守夜者立即警覺,打起手邊的戰鼓,“咚咚咚”的悶響傳遍夜晚,驚醒了熟睡的部落人。

他們趕忙拿起武器,衝出茅屋。

但戰爭傀儡本就是虎魚部落的狩獵隊成員,各個身強體壯,又受到鬣狗人的神秘加持,黑猩部落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

應付著四麵八方洶湧而來的傀儡,黑猩族人們頭皮發麻。

“怪物,這是狼和人類雜交出的可怕怪物!”

“我從來沒見過這動物!它們不屬於生命成熟的世界,而是精神世界的死靈!莫非是虎魚部落的祖靈搞的鬼嗎?”

“我們一直和他們保持友善的關係!我們不會遭到他們的攻擊!”

“那又是誰讓怪物逃出冥界,襲擊我們?其他祖靈的部落離這裡遠得很!”

“不知道——啊!!!”

慘叫衝破雲霄,越來越多的痛呼和吼叫隨之而來。

鬣狗人側耳傾聽,戰爭帶來的混亂、鮮血和死亡猶如一場原始的交響樂,比清晨的鳥鳴更加熱鬨,也更悅耳動聽。

混亂的音樂曾席卷了狼犬部落,帶走了他的親族和朋友,從那天起,鬣狗人就暗暗發誓,從今以後他要所有人都能和他感同身受。

正如“他們”所言,思考如何活下去隻給人帶來痛苦。

隻有無儘的戰爭才讓人血脈僨張,永遠保持生命的活力和激情!

他們的世界早在一百多年前,就已經在胡圖和圖西的分化戰爭時土崩瓦解了!

反正他的生活已經爛透了,不如讓所有人一起陪他腐爛!

在他陰暗又充斥著逆反心理的觀望中,麵前的戰爭步入高潮,黑猩部落的人各個喘著粗氣,節節敗退。

“刷啦!”

弓箭插入一名傀儡的眼睛,令它哀嚎著退後幾步。

不等弓箭手鬆口氣,瞎了一隻眼的傀儡迅速重振旗鼓,再度撲來。

弓箭手反應不及,一塊肉從胳膊被撕了下來。

這種場景在黑猩部落四處上演,鬣狗傀儡們用尖銳的獠牙撕咬進攻,“嗚嗚”的低聲咆哮不絕於耳。

每當戰鬥的雙方分開時,總有一隻傀儡的嘴角沾著皮膚組織和鮮血。

受傷的部落人繼續難以支撐高強度的戰鬥,鬣狗傀儡卻不知疲倦,在操控中再次投入新一輪的殺戮。

此消彼長之下,還有餘力反抗的黑猩族人越來越少,最初數量還處於劣勢的傀儡愈發囂張,時不時出現了兩三隻傀儡圍攻一個人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