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新的提醒(1 / 2)

這次趕集,斑獅部落本來換到了不少商品,可惜都被湍急的庫巴河衝走了。

取而代之的是,每個人正齊心協力地扛著三門沉重的迫擊炮和兩箱彈藥。

這種級彆的火炮不僅可以對雨林部落造成降維打擊,它們還能對付剛覺醒不久、輻射汙染和評級不高的神秘者。

不僅如此,林安俘獲的五名士兵可是高級軍事人才。

他們畢業於正式軍校,而後成了【紅罌粟商會】的雇傭兵,訓練斑獅部落絕對綽綽有餘。

有了他們的教導,之前從虎魚部落收繳的槍支和子彈終於派得上用處了。

除開被迫加入斑獅部落的教官,林安還帶回了傅斌一行15人,20多個被人販子拐賣的南洲人,以及記者愛德華·羅伯茨。

斑獅部落不大,之前還接收了一百多名其他部落族人,居住的場所卻早已飽和。

雖然能用樹枝和棕櫚葉新做帳篷,但斑獅部落的占地麵積又成了問題。

它的四周分彆是一條濕軟冰冷的小溪,以及錯綜複雜的山林,短時間很難擴張。

“也許,我們該找個新住處了。”

斑獅族人好奇地圍觀新加入的成員們,阿普和姆維亞斯有條不紊地給他們分配食物和住所,林安抱著雙手站在大長老身側,一邊看,一邊不經意地開口。

“隻要在雨林,哪裡都是一樣難以開墾,要麼放火燒山,暴力地把植被夷為平地;要麼住到城市裡邊。”大長老圓滑地回答,“圖爾弗先生,你選哪個?”

“我嘛,肯定選擇後者,誰能拒絕柏油路、熱水器、咖啡機呢。”林安攤牌了,“我隻是沒法確定你的想法。”

“哦?”

“你告訴過我,斑獅部落為了躲避【伐木者】,而躲進雨林隱居。”林安第一次和大長老正式聊起了過往,“你不怕被【伐木者】發現嗎?”

“我們從斯瓦希裡一路走到了班圖。17年了,過去的陰影早已被時間和距離甩得乾乾淨淨,哪怕進入城市,我想也沒人在意,你大可放心。”

大長老笑了,露出一口白得發光的牙齒。

“之所以沒有離開雨林,主要是我覺得這裡的生活更舒適,隻要掌握一定醫療救護知識,基本可以自給自足,也不會被戰火波及,無論來自內部,或者其他國家。”

她說得有點道理。

三個因素威脅著班圖人的生命,戰爭、饑餓和疾病,躲進雨林,至少可以回避第一個。

“斯瓦希裡國。”林安念叨著這個位於庫巴河下遊、班圖國南麵的地方,“你們原本住得地方真夠遠的。”

“當年大遷徙時,我們部落從幾千人減員到了幾百人,所幸大部隊沒有迷路。跟著逆流而上的庫巴河,最終來到了這片與世無爭的雨林。”

“你們住在庫巴河的下遊。”

“沒錯,我們那裡有一條叫拉戈拉的河流,大人們把它稱之為‘巴拉塔瓦尼’,意思是騙人的路。”

林安一愣,大長老用的單詞十分耳熟。

“那你知道……鬼門峽嗎?”他下意識地脫口而出。

大長老眯起雙眼,深邃的黑眼珠閃過一絲包含深意的光芒,偏過腦袋,保持著平日裡悠閒的遊刃有餘。

“圖爾弗先生,我們一般把那個地方叫做‘月光永照之地’。”

“月光永照?”

“沒錯,米蘇魯應該和你說過那棵棕櫚樹Ommumbolombonga吧。傳說中,它從很久以前就紮根於月光永照之地,而庫巴河的河水萬年如一日地滋養著它。”

斯瓦希裡、騙人的路、鬼門峽!

林安頓時心神巨震。

這不正是他父親林海南的“實驗室”所在地嘛!

巧合麼?

或者……另有隱情?

聽著大長老的話,林安思考起一個百思不得其解的問題。

他和米蘇魯三兄妹分明素未謀麵,卻總有種似有若無的親近感。

難道斑獅部落和父親有什麼交集?

話說,姑姑和親戚們總跟我說,父親在南洲組建了一個家庭,該不會……

遠遠看了眼圍著梅耶嘰嘰喳喳的米蘇魯和梅佐,林安顫抖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

他們難道是我同父異母的弟弟妹妹?

米蘇魯今年十七歲,正好對得上父親當年不告而彆的時間點。

不,不可能。

林安遇到米蘇魯時,他的父親剛被河馬殺死,排除林海南有什麼曹丞相的癖好,他們三人是林安的兄妹這一結論基本不成立。

忽然,一道可怕的靈光閃過林安的腦海。

父親把他的實驗室建在了斑獅部落的舊址,而第一次大長老見到林安時,就大喊“伐木者!”。

我的父親,該不會曾經是個孤身一人屠殺了九十九個部落,滿手血腥的屠夫吧。

這怎麼可能……

愛得莉婭·休斯從不提到自己的家族,但林安自認對林海南知根知底,畢竟他和他在一起生活了五年,又在姑姑姑父家住了十三年。

父親應該不是這樣的人,他可是保守派世家的成員。

況且,假如父親真是【伐木者】,他又為什麼把林安送到斑獅部落的附近,任由他接觸自己當年沒殺乾淨的部落後裔?

林安的太陽穴突突直跳,越想越亂,乾脆摁下這個令人頭皮發麻的猜測。

又問了大長老幾句關於【伐木者】和斑獅部落過往的話題,她又把米蘇魯說過的故事複述了一遍。

雖然多了不少細節,卻沒多少新意。

依然是一個被稱作【伐木者】的年輕人,如同隱藏在陰影裡的毒蛇,大開殺戒,滅了九十九個部落,嚇得斑獅部落帶上所有族人,開始長途跋涉地逃跑,最終遷徙到了雨林。

林安讓大長老具體描述一下伐木者的長相,後者用好笑的眼神盯著他。

“真要仔細打量,我早就沒命了,還能站在這裡?我隻是遠遠地瞥了一眼,看到那是個黑發黑瞳、皮膚白皙的年輕男人。”

“這範圍可太廣了。”

“不然你讓我怎麼描述。他的臉像是刀削一樣鋒利冷峻,高高的鼻梁像是山峰,眼神透露出三分輕蔑三分不屑三分傲慢和一分溫柔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