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黛正蜷縮在床中央，身子劇烈的顫抖，一張臉疼的慘白，看起來讓人心都要碎了。
“阿黛！阿黛啊！你彆嚇媽…”
柯韻芝慌了，再怎麼不懂，也立馬反應過來，現在的柯黛，是那個什麼蠱毒發作了。
她急的紅了眼眶，腳底打飄的出去喊人。
褚豐陽就在樓下，聽見聲音火燒火燎的衝進房間。
而此時，床上的柯黛情況糟糕，已然失了控。
上一次發作是在十多天前，之後她服用白則給的藥丸，以及配合針灸，延遲了第三次發作的時間。
或許是陰蠱壓製太久，導致這次發作進入癲狂狀態，痛感是之前兩次的數倍。
把柯黛折磨的撕心裂肺，慘叫，哭喊，痛苦的聲音完全忍不住。
柯韻芝同樣在一旁哭到崩潰，手足無措的不知該如何是好。
“阿黛！爸在這兒！忍忍，再忍忍就過去了。”
這是褚豐陽第一次見識到蠱毒發作的過程。
他死死摁住柯黛的手腳，生怕她失去理智傷到自己。
床上的人滿臉是淚，汗也混合在一起，她的眼睛紅到充血，像極了被鬼祟之物纏身，發狂發瘋的模樣。
痛到極致的時候，她甚至絕望的哀求：“…殺了我吧！”
“爸！你快殺了我…！”
“好痛啊…真的好痛啊…
“我受不了了…讓我死吧…”
聽著這些心如刀割的話，再看著她痛不欲生的慘狀，褚豐陽瞬間老淚縱橫。
然而他能做的，隻有儘可能的防止她受傷。
因為白則告訴過他們，蠱毒一旦發作，任何人都幫不了柯黛，隻能靠她自己挺過來。
“阿黛，沒事的，你一定會沒事的…”柯韻芝哭到啞了聲，“爸媽都在這裡陪著你，你外婆，還有褚家的列祖列宗，都會保佑你的…”
無論是褚豐陽哽咽的鼓勵聲，還是柯韻芝向上天的祈禱聲。
柯黛通通聽不見。
聽不見他們在說什麼了。
她全身痛到麻木，身子好像不是自己的了，大腦一陣陣發麻，眼前天旋地轉。
恍惚間，她隱約看到了外婆站在床邊，慈眉善目的對她伸出手，“阿黛啊，外婆帶你去買糖葫蘆。”
那是小時候，外婆經常對她說的話。
緊跟著，黎今霧從老太太身後探出腦袋，對她露出嬌俏的笑，“阿黛，跟我們一起走吧。”
是啊。
跟她們走了，就不會再感覺到痛了。
就能徹底解脫了。
理智逐漸喪失，柯黛雙眸猩紅，猛然掙開身上的束縛。
褚豐陽沒抓牢，眼睜睜看著她翻滾到床對麵，摔在地板上。
夫妻倆還沒來得及起身，又看見那道身影艱難的爬起來，跌跌撞撞的…朝打開的窗戶跑過去！
“阿黛！！！”
柯韻芝嚇的魂飛魄散，尖銳的聲音響徹整個房間。
褚豐陽更是瞳孔放大，顧不得自己的膝蓋磕到床頭櫃，連跪帶爬的衝向柯黛。
他再快，依舊隔了一段距離。
哪能快的過，已經離窗戶近在咫尺的柯黛。
而此時，房間又衝進來兩個人。
褚厭匆匆趕回家，踏進房間的第一眼，就看見跑向窗戶準備跳下去的柯黛——
那瞬間，他心臟幾乎停止跳動，無邊無際的恐慌，頃刻將他整個人吞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