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父皇與當即皇上,乃是一母同胞的兄弟,都是皇太後的親生兒子,即便父皇真的是被叔叔害死的,皇太後也不可能將此事布告天下,製自己小兒子的罪。
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維護皇家顏麵,把舊事揭過去。
而且皇太後言語間,都在暗示,讓他好好過日子,不要再追查先皇遺骸,這種態度本身就能說明很多問題。
蕭臨祈目光深沉,對於皇上的懷疑越來越重。
所以在真相大白之前,他要讓這兩個皇子互相內耗,若將來查到父皇真的是病死的,那他便輔佐大皇子登基,然後抽身離開。
可若是父皇死於叔叔之手,那……他定要趁著奪嫡之時,將朝堂攪個天翻地覆,然後奪回皇位。
蕭臨祈端起一盞茶水抿了一口,溫暖的感覺在胸口擴散開來。
“所以,接下來該動一動大皇子的人了。”
淬星盤腿坐在火盆邊上,濃眉大眼擠在一起,“可是殿下,你現在明麵上是大皇子的人,若是動手對付大皇子……”
蕭臨祈看了一眼淬星,輕輕搖了搖頭。
“你雖然武功學的不錯,但是腦子卻笨的厲害,最想對付大皇子的人就在那,本王隻需要驅狼搏狗便是了。”
“哦~”
淬星拉長了調子,想到了那位三皇子。
遠在皇宮的三皇子猛然打了個噴嚏,然後裹緊了被子。
兩日後。
年節將至,天氣越來越冷,京城飛雪連連,鋪了一層又一層,到處都是銀裝素裹的景象。
高樓觀雪,美不勝收,但這份好景色下,卻藏著冰冷屍骸。
京城看似繁華,歌舞升平,但任然有不少貧苦百姓節衣縮食,衣不蔽體,每年冬天路有凍死骨也不是什麼稀罕的事情。
所以每到了年底,京城巡防營就格外忙碌,一來是為了清理那些無名屍體,二來是為了防止有人為了過年偷雞摸狗引發混亂。
天子腳下,任何人都不想看到有這種瑣事傳到皇上那裡。
謝致遠從家中出來,騎著棗紅色的高頭大馬,肩膀上披著棕色的大襖披風,雪花落在上麵如同撒了鹽粒,馬兒一顛,便撲簌簌掉下來。
謝致遠作為一品君侯,執掌巡防營,四處巡視,他所到之處百姓無不退避,對他望而生畏。
但對於這份景象,謝致遠並沒有像平日子那樣自持尊貴,反而心中覺得十分不舒服,就像是有一個疙瘩似的。
“爹,我要吃糖葫蘆。”
一個紮著小辮兒男娃娃騎在一個中間男人的脖子上,指著遠處買糖葫蘆的小販,饞的直流口水。
“爹,都要過年了,給我買雙新鞋吧……”
“爹,年後我就要成親了,到時候生個大胖小子給抱孫子。”
附近一對對父子的交談聲,像是魔音入耳似的,在繁鬨的街道上,總是清清楚楚的讓謝致遠聽到。
老而無子,無人傳承血脈,無人在床前敬孝。
謝致遠一想到這些,額頭青筋直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