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2 / 2)

林接過副官琅遞過來的手帕,皺著眉頭擦拭著臉上和手上濺到的鮮血。直到那令人作嘔的粘稠感逐漸消散,他才揉了揉仍在陣陣抽痛的額頭。然後轉頭帶著歉意向正皺著眉聽彙報戰況的普格斯點了點頭。

普格斯隻是隨意地揮了揮手,似乎對這件事完全不在意。

儘管這裡已經經過了表麵上的清理,但無論被大戰摧殘得七零八落的桌椅,還是滿地觸目驚心的鮮血,以及隨處可見未來得及清掃的殘肢斷骸,無一不表明此已經不是適合的交談之地。

他們隻能將審訊之地轉移到外麵。

簡單清理後的林默默站在普格斯身後,現場僅餘他們幾隻蟲,除了在不遠處警戒的軍雌,其餘蟲皆已退場。

“你太讓我失望了。”普格斯凝視著跪坐在地、身上衣物早已被除去、僅著一身囚服且低頭不語的普格拉,沉默半晌後,發出一聲歎息。

這句話倒是不假,畢竟普格拉不管怎麼說,還是被他從小視做雄弟的蟲,若說毫無感情,那也是不可能的。

“裝什麼,你這樣子真是讓我惡心。”猶如被刺激到一般,普格拉嗤笑一聲,用充滿厭惡的語氣說道。

普格斯凝視著精神狀態略顯癲狂的蟲,最終還是疲憊地揉了揉額頭。

他實在想不明白,這對他滿身的惡意從何而來。

對於這個從小撫養長大的雄弟,自問不管是雄父雌父還是他都沒有虧待過他,就算是養條狗,這麼久也該有感情了。

可他們卻是養出了一隻滿懷惡意的白眼狼。

普格斯皺著眉像是陷入了某段回憶當中。

在幼崽時期的他們,在溺愛的環境下心性單純,沒有那麼多複雜的心思。

然而,隨著時間的轉移,兩蟲逐漸長大。

攀比心也就有了,長時間裡雌父對雄弟的過分溺愛,讓他心生不滿。

小小的他抿緊著唇,不滿的凝視正看著動畫片哈哈大笑的蟲,那因為不滿緊皺著的眉頭仿佛都能夾死一隻蚊子,越想越不滿,隨後將手中厚厚的書籍碰的一聲扔到了一邊。

鼓著小臉帶著滿眼怒氣,急匆匆地跑到小廚房,緊緊抱住正在做點心的雌父的大腿,奶聲奶氣地抱怨道“為什麼雄弟可以隨心所欲地玩耍,而我卻要埋頭苦讀這些無聊的書籍?”

那時的他尚年幼,記憶中,雌父的身體如遭雷擊般突然變得僵硬,沉默如同暴風雨前的寧靜,壓抑得讓蟲喘不過氣來。

許久之後,雌父仿佛終於回過神來,突然緊緊地摟住他,那力度仿佛要將他揉進身體裡,一連說了好幾聲對不起。

感受著臉上溫和的熱意,他嚇壞了,他深知雌父的身體本就不好,經不起太大的情緒波動。

也顧不得心中的委屈,隻能紅著眼眶,伸出小手,輕輕安撫著雌父。

自那以後,這件事便如沉入大海的巨石,再未提及。

後來的記憶變得模糊不清,他隻記得雌父最終仍是被病魔擊敗,撒手人寰。

自那以後,雄父變得沉默寡言,對他的訓導也愈發嚴厲。

直到某天,思念成疾的雄父,帶著溫和的笑容,一邊咳嗽,一邊翻閱著手中那本厚厚的相冊,向他吐露了實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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