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霧彌漫之地，一座無邊無際的仙山座落在雲端之上。
一位身材高大，頭發花白，麵似卻似孩童的老者笑意吟吟的看著站在他不遠處的黑月宗主與陳沐。
片刻之後，老者輕笑著搖了搖頭。
“這位轉世仙人沒有騙你，他的意識確實有缺失，並非完整。”
聽到這話，陳沐麵色並無變化，倒是黑月宗主愣了一下。
陳沐繼續修行卻絲毫沒有提升竟然還真的是因為意識殘缺的緣故，那為何她並沒有發覺出絲毫的端倪。
她對於老者的話並沒有絲毫的懷疑。
這位老者在她心中的分量甚至要比陳沐這位仙人轉世之身的分量還要大。
畢竟這位看似宛如頑童一般的老者在所有走出黑月宗的仙人之中也絕對算不上弱，乃是貨真價實的真仙大能。
甚至如果不是因為陳沐的話，她想見這位前輩也沒有機會。
黑月宗主有些微微愣神，但陳沐卻很淡定，他在聽到這位仙人的話語之後心中並沒有生出什麼特殊的情緒。
雖然這位仙人看出了他意識的不完整，但這也很正常。
陳沐也不是第一次在轉世模擬之中被其它人發現意識的殘缺的。
但相同的一點是，這些人在發現他意識殘缺之後似乎都表示出了不在意。
一次兩次還好，但次次都是如此就有些令人琢磨了。
在陳沐的猜測之中，隻有兩種原因。
第一種原因就是這些發現他意識殘缺之人，是真的不在意他意識出現殘缺。
畢竟是陳沐意識殘缺，又不是他們意識殘缺，與他們無關的事宜他們自然不需要在乎。
第二種原因就是發現陳沐意識特殊之人都潛移默化的被模擬器給影響了。
也就是說即使他們知曉陳沐的意識是殘缺的，也不會感覺到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當然，不論是哪一種，對於陳沐來說都沒有什麼壞處。
此時的陳沐，已經是走到了這一次轉世模擬的末尾。
他的壽命也已經瀕臨極限。
轉世模擬馬上結束的如今，能讓陳沐在意的東西確實也就不多了。
這次轉世模擬的收獲到了此刻，陳沐已經是很滿意了。
不僅僅是境界上有了新的突破，對於這個世界的了解同樣是很大的收獲。
這能讓陳沐在未來某次轉世模擬之中再次轉世到這個世界之時，不至於兩眼一摸瞎。
“道友，你隕落在第十二次仙界大戰之中？”
霧山仙人把兩人的情緒儘收眼底，目光也從黑月宗主的身上移開轉而看向陳沐。
他笑意吟吟的開口問道。
他對陳沐的稱呼很是隨意，畢竟不論陳沐前世的境界有多高，那都已經是過去式了。
這一世陳沐不過也就隻是一個沒有成仙的散仙罷了。
他稱陳沐一聲道友，其實就已經是看在陳沐轉世仙人的身份所以才會如此稱呼的原因了。
話音落下，雖然是問句，但他口中的肯定之意卻是毫無遮掩。
他之所以會如此問，原因也很簡單。
因為類似陳沐的這種情況，在如今的仙界之中並非是個例。
黑月宗主看不出什麼是因為黑月宗主見識太過淺薄。
而他登仙路成功成就仙人已經有近百個紀元時代之久了，對於仙界之中大小事宜的了解絕非是黑月宗主可以比擬的。
記憶缺失，意識殘破，這很顯然就是在仙界戰場上隕落後轉世的後遺症。
而距離如今最近的一次仙界大戰，便是八百二十個紀元時代之前的第十二次仙界大戰了。
所以他才會如此肯定的開口問出這句話。
此話一出，彆說是待在陳沐一旁的黑月宗主了，就連陳沐本人心中也是一怔。
因為這個所謂的第十二次仙界大戰，他連聽都沒有聽說過。
從陳沐轉世到這個世界到如今，已經有數億年的時間了。
他雖然說不上對仙界所有的隱秘都了解，但是普通散仙能了解到的東西他也都能知曉。
但此時這位仙人口中的第十二次仙界大戰，他卻是絲毫都沒有耳聞。
可以說他也是在此刻才第一次聽聞這個名謂。
雖然心中一怔，但也不過就是一瞬間，外表並沒有顯露出什麼。
陳沐的閱曆是很豐富的，所以他第一時間就反應過來了。
此時陳沐沒有隨意開口回複，而是繼續維持著沉默和淡然的姿態。
他沒有承認，但也沒有開口反駁。
這位仙人既然問的如此肯定，那就代表著他的這種情況在仙界之中似乎並不特殊。
即便不常見，也不會是一種個例都沒有。
不然的話此時這位仙人話語之中的語氣也不會這般肯定了。
想明白了這些之後，陳沐就更不會隨意開口了。
畢竟他眼前的這位和和氣氣的童麵老者，和他之前接觸過的修士可完全不同。
他在這個世界之前接觸過的最強的修士黑月宗主，究其根本的話境界也是跟他相同的。
但此時他眼前的這位，可是仙界之中真正的仙人。
見到陳沐依舊是一副淡然的樣子，霧山仙人淡笑著搖了搖頭，也沒有在意。
在他眼中，陳沐已經是默認了。
至於為何不明確開口回複他，他隻當是因為性格的原因。
畢竟是仙人的轉世，前世大概率要比他強的多，不理會他也很正常。
但前世再強又能如何，這一世還不是在壽元將近時也無法擺脫意識殘缺的限製。
“不過類似你這般轉世之後被困在初入斬壽境界的情況倒也少見，至少我還從來沒有聽說過。”
“照常來說，你的前世意識殘破如此嚴重，應該不可能轉世成功才對。”
“我知曉的那些在仙界戰場中隕落的仙人，雖然轉世之後再次成就仙人的希望很小，但大多都能重登一次仙路。”
霧山仙人自顧自的開口說道，他說的這些話也沒有什麼其它意思。
從陳沐此時的姿態來看，這位轉世仙人似乎並不畏懼死亡。
此時他與陳沐所說的這些話，話語之中雖然並沒有那種對強大仙人的尊敬，但依舊還是把陳沐放在了同等姿態上來交流。
這也足以看出就算陳沐這一世隻是散仙，霧山仙人的心中依舊還有著一絲忌憚。
他之所以會對陳沐以平等的姿態開口，原因也很簡單。
那就是因為陳沐幾乎不可能轉世成功，但卻還是轉世成功了。
這足以代表陳沐在前世之強大了。
即便達不到仙君的境界，也絕對是極強的上仙了。
在這種情況之下，他自然不會貿然給自己樹立一個仇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