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嚇死他大爺了。”
孟小北也慢慢長開了,小耷眼,瓜子臉,細瘦身材,已有後來帥氣大人樣兒的雛形。
倆人光屁股並排坐潭邊,撩水洗。小北這時已經意識到自己身體與少棠有些不同。他沒有抖動的喉結,他也不長胡須毛發。他還沒發育呢,離青春期還頗有幾年,沒太多那方麵概念。
少棠勾勾手,摟過小北肩膀,開始聊父子間的悄悄話:“噯,你們班那個穿裙子的小女孩,就跟你一個幼兒園出來現在一個班的,她跟你關係特好吧?”
孟小北一聳肩:“還成吧。”
少棠:“生瓜蛋子,跟乾爹說實話。”
小北:“是實話啊,關係還成啊。”
少棠:“我去學校門口接過你三回,你回回跟那女生一路出來的。”
小北特小大人兒似的,歎了一口氣:“咳,她我們班班長,學習特好,我問她功課唄。”
少棠笑:“嗯,這樣挺好。”
小北:“好什麼啊?上回她數學作業有一道題愣給做錯了,結果我也跟著錯了。老師在課堂上問,你們倆誰抄誰的,肯定是孟小北抄劉曉洋的!”
“我日他的!”孟小北也跟某人學會說粗話,尚未弄懂“日”是什麼涵義,日起來口型很酷,“老師都沒調查研究,怎麼就那麼篤定是我抄她的啊?!……雖然確實是我抄她的。”
賀少棠意有所指地壞笑:“那女孩還穿一條的確良帶褶子的裙子,看來家裡條件不錯……你小子可以的啊!”
孟小北都聽出來了,橫眉立目怒道:“你瞎說,我沒有!”
孟小北反唇相譏:“乾爹,你和我們廠民兵連文藝宣傳隊那個女的!”
賀少棠:“小孩兒,甭瞎扯。”
孟小北:“誰是小孩兒?你以為我不知道?那女的叫小耿,對吧?”
賀少棠臉上表情消失,斜眯眼問:“誰告訴你的?”
孟小北笑得也很壞:“大夥都這麼說,小斌叔叔也這麼說。”
賀少棠嚴肅起來,正色道:“沒有那回事……我可沒乾段紅宇乾出來的那種事,被人戳脊梁骨。”
賀少棠這樣年輕帥氣一個兵,又正趕上軍裝子弟兵最受人民群眾愛戴尊崇的特殊年代,他身邊怎可能沒有姑娘,要說完全沒有,那是扯淡,或者這人身體有難言之隱。
文藝宣傳隊常去部隊慰問演出,一來二去的,那個叫小耿的漂亮姑娘,對賀班長頗有那麼點兒意思。至於具體到什麼程度,究竟有沒有偷摸滾過玉米地,乾過“那件事”,孟小北後來反複研究多方求證,始終無法確定。
據說後來,小耿約賀班長晚上出去幽會,賀少棠跟他們班戰士上山巡哨打狼,一個星期未歸,失約。
再有一回,小耿約這人去看電影,正好從寶雞過來一個戲班子,在村裡演皮影,少棠風風火火帶小北上棗林公社看皮影戲去了,再次失約。
再後來……就沒有後來了。
人家姑娘一怒之下甩人,說廠裡追求我的人多著呢,你耍我玩兒呢?
賀少棠也無所謂,根本就沒太上心,說到底就是不夠喜歡。再者說,追他的人也多著呢,他在乎?
那天少棠和小北上岸,擦身,就一條毛巾,輪換著擦。
孟小北抬眼看他乾爹,覺著少棠身上長得特威武,有男子漢氣概,哪哪都有一卦似的,走起路來胯下還有東西一晃一晃。用小斌的話講,姓賀的走起路來那勁兒都浪著嘞!可騷了!
他低頭找,怎麼好像自己就沒那麼威風?
怎麼就“浪”不起來那個勁兒呢。
少棠瞟他一眼,冷笑道:“彆找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