搓火,辦事卻並非沒有章法。他來這一趟有準備的,考慮細致周全。特意挑選一處僻靜地方,準備了字條,而且他帶祁亮一起來的,遠遠地讓祁亮辨認清楚了人,這才下手找蕭老師的茬兒。
少棠隨身拎一個軍綠色帆布包,裡麵裝著木頭棍子和幾把刀具,有長有短。
他都準備好了,這是往日出門與人乾架的裝備。對方是一個他也收拾,對方倘若來三五個一群流氓,他今天照樣一鍋滅了。
蕭老師可沒有武裝。蕭逸就一文弱書生,手無縛雞之力,完全沒思想準備,根本不是少棠對手。
少棠那天冷著臉,架著對方半邊身子架出咖啡廳,轉到公園一處僻靜角落。兩個男人麵對麵,直白了當進行談判。
蕭逸扶住眼鏡,維持鎮定:“你是……孟小北的家人。”
少棠說:“我是他爸。”
蕭逸說:“小北告訴我,他父母親不在身邊?”
少棠冷哼道:“他父母不在身邊所以你覺著他好欺負,你容易下手?一個年級一百多個男生,你單挑我們家北北下黑手,你還真會挑人。”
蕭逸紅著眼睛說:“不是,也不是你想的那樣。”
少棠一腳踩住一塊假山石,冷冷看著對方:“你解釋,你是怎樣。”
蕭逸用手抹了一下臉,現出哀傷:“對不起,不是你想的那麼齷齪……我……我……我確實很喜歡小北,我沒有壞心。”
少棠臉都青了:“你說你‘喜歡’他——你喜歡他就是壞心。”
“我兒子,是讓你隨隨便便‘喜歡’的人?你問我同意了嗎?!”
蕭逸突然也怒了,眼眶驟然通紅,斯文秀氣的一張臉露出燥鬱和猙獰,低吼道:“我為什麼不能喜歡他!”
“我不就是喜歡了一個學生嗎!”
“我喜歡一個男學生,你以為我願意自己變成這副模樣!我控製不住,我就是控製不住,我就是稀罕孟小北這孩子,我又沒有害過他!分數不夠他的留校推薦還是由我力保的!我就從未做過傷天害理事情!”
少棠憤怒地道:“你保他留校?你安的能是正經心老子今天磕死在這兒!”
兩個男人都憋一肚子怨氣,臉紅脖子粗的。賀少棠掰著手指講理:“你說你沒傷天害理?那我問你,姓蕭的,你好歹是孟小北的老師,對於他來說你就是他長輩,你是學校權威,小北他還是學生!你對他,你以上壓下用你的身份強迫他你這就是徹頭徹尾的不道德,這就好比在我們部隊裡一個營長、支隊長拿自己的軍銜身份去強逼一個二等兵跟他乾、乾那種……你這他媽還算是個爺們兒乾出來的事兒嗎!”
蕭逸說我也沒強迫他。
少棠心裡一涼:“難不成孟小北他自願的?他自願跟你好?!”
蕭逸低頭無話可說:“我……是我追求他……”
少棠說,“在你辦公室裡,你對他做什麼了?”
“你都對我兒子乾什麼了,你有種說明白。”
蕭逸麵色沮喪,說不出話。少棠粗著嗓子質問,黑眉白麵,這時是真控製不住,拳頭關節快攥出血,眼底漆黑,抬手就是重重一掌。
祁亮那小子蟄蟄蠍蠍的,而且添油加醋,把事兒往嚴重了說。
少棠那時當真以為孟小北被怎麼樣了,至少也是被這流氓脫了褲子,猥褻過了……他真怕他兒子吃虧,受到無法挽回的心理生理傷害。男人的尊嚴和感情在那瞬間被深深刺痛,難受極了,心都浸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