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小京比小北多考了七八分,哥倆就連考分都齊頭並進。孟小京收到的通知書,看起來像話劇院發來的一張精致請柬,裡麵寫著中戲表演係。
小北他們學校更加有心,錄取通知書是一幅國畫梅花碎金紙信箋,由書法係繪畫係幾位老教授手寫。打開折疊的信箋,上麵龍飛鳳舞寫著他的名字,每個字都帥得讓他想哭……******北京的秋天,一叢叢銀杏將街道兩旁染成濃鬱的金黃,滿眼是豐收的顏色。孟小北背著他的畫夾和行李,回到闊彆兩年的城市,擁抱屬於他和少棠的第二故鄉。
那年進入大學的新生,作為擁有自由浪漫不羈的靈魂的一代青年,大都經曆了本朝最嚴酷一屆軍訓。北大那屆學生直接被拉到山溝裡,整整訓了一年,寫檢查,寫反思總結,對路線與忠誠的深刻認識以及事件中教訓,四年製被人為抻成五年製;在徹底洗滌這一批學生的靈魂之前,不能放他們進入社會。孟小北來北京之後,沒什麼機會和他乾爹以及家人團聚。他們美院,軍訓也延長至六個星期,新生全員被拉去平穀山區某炮兵基地。
相比之下,還是孟小京他們學校待遇好,日子過得最爽。他們軍訓寬鬆,訓練地點竟然沒有邁出北京市區,就在海澱找了一家部隊大院。一群俊男靚女,每人穿一身迷彩服,臉上打扮得嬌俏,每天操場上站隊喊喊口號,踢個正步,汗水下麵糊著一層粉底防曬油什麼的。
孟小北軍訓那一個半月,可沒有往臉上塗防曬油,他從來不用那些。他們軍訓真挺艱苦,整個人黑、瘦一圈。
新生入學就受訓,同班男生是在隊列裡以及營房的大通鋪上互相認識、變得熟絡。一個班男生占據一間三十多平米的營房,兩排木板大通鋪,硬得簡直像鐵具刑床。每人都扛著棉被和洗臉洗腳盆來的,臉盆靠牆排成一溜。
孟小北歪戴著迷彩帽,小眼眯起來又賊又帥,手腳利索。睡他左手的男生將藝術家的馬尾辮剪掉,理成板寸,戴方框眼鏡,對他點頭:“孟小北就是你啊?錄取榜上早看過你的大名。”
孟小北謙虛道:“哪裡哪裡,兄弟們承讓承讓!你叫啥名?”
眼鏡男生咧嘴笑得真誠,板牙中間有一道縫,漏風,跟他一握手:“咱們宿舍也是同屋,我叫王宇輝。”
孟小北一愣,失笑,我操這名字小爺好像有點兒耳熟?他由衷地說:“你就是王宇輝啊,久仰久仰!”
王宇輝很天真地說:“久仰我?不敢當不敢當啊!”
孟小北右邊男生叫林碩,顯得老成持重。他們三人隨後就組成了寫詩打牌唱軍歌三人組,混在一起。
新兵整理內務,一個臥鋪排的男生全部跪在木板鋪位上,撅著腚,練疊被子,從飯後一直疊到洗漱熄燈,就是疊不好啊!
孟小北偶爾起個花花腸子,悄悄從後麵瞄他們班男生撅高了的屁股,一個一個端詳,暗自品評,有圓有方,有扁有翹。大部分男生平時不鍛煉,身材偏瘦,穿起迷彩褲褲管都是鬆垮的,臀部大腿的肌肉完全撐不起褲子;要麼就是虛胖、一身饢肉。孟小北看過一遍,心裡那股子不安分的小火星立刻全滅。還是他小爹那胸凸臀翹的健美身材,最令人癡迷,百看都不厭。
孟小北一直認為,他並非天生的同誌,他沒有對少棠之外任何一個男人,真正產生過身體上那種欲望,覺得就不可能對著彆人發情了。
他們班教官進來檢查內務,踏著皮靴腳走了一遍:“孟小北,你們班就你這個被子,疊得像個樣子,很有技巧,是個豆腐塊!”
孟小北嘴角露出得意,“謝謝教官誇獎”。他心想,爺從小經受過軍事化訓練,家裡有人調教我。某人事先“指點”他,因此他帶來的就是少棠那床硬被子。這被子就不是用來睡的,夏天麼,不用,就是專門用來“疊”的!
教官姓方,也是個大男孩,職務是班長,,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