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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爹 香小陌 4412 字 9個月前

在場的大院鄰居同事,幾位叔伯漢子,都難過得眼紅掉淚。

大夫詢問:“你們哪位是家屬?我們需要家屬同意。”

領導表情沉痛,指著孟小北:“隻有他是親屬,孩子還年輕,家裡其他人都在北京,來不及趕到,無論如何你們再多維持一天半天,讓建民等一等他家裡親人。”

大夫坦率地詢問孟小北:“你是直係親屬?隻能你決定,如果你同意現在拔掉儀器,簽字,終止……我們就終止了。人確實沒有救了,家裡商量準備後事吧。”

孟小北失聲痛哭,哭著跑去給少棠打電話。

他沒辦法決定,無法接受現實,為什麼由他來經曆和決定這種事?

孟小北那一夜陸陸續續簽了很多次自己名字。

那是平生第一次感受到,人生最切膚刻骨的恐懼和無助,生離死彆。家裡沒有其他人在身邊,就隻有他一人麵對、承擔,他血緣上最親近的兩位親人橫躺在那裡麵,等著他。他在外麵拿著一堆東西,一頁一頁地為他父母翻篇、簽字。

他人已經傻了,木然,也弄不清簽的都是什麼,好像有手術決議書、輸血同意書、醫院免責單什麼的。

他直直地坐在走廊長凳上,回想他爸爸早上對他說過什麼。孟建民溫和地對他說,咱們一家三口出去轉轉吧,你想去哪,想吃什麼飯館,爸請你吃好東西。

醫生又過來問了一遍,要不要拔管子這種事,孟小北神經質地搖頭:“不拔管子,我想讓我爸活過來。”

他問他爸爸有沒有留下什麼話。護士說,人送來就那樣,早就說不出話,一句話都沒有留。

孟小北作為在場唯一直係親屬,被準許穿上消毒服戴著帽子進入房間,見他爸最後一麵。

他立在他父親的床頭,望著床上那張熟悉而滄桑的臉。孟建民看起來十分平靜,臉上完整,沒有任何破損,就像睡過去了。也確實沒有意識了,胸部起伏極其沉重,緩慢,心臟檢測屏上那條波動線走勢危殆。

孟小北低喊:“爸爸。”

四周安靜,幾種儀器和管子交織發出單調低啞的聲音。孟小北說:“爸,對不起。”

孟小北肩膀抖動,聲音沙啞,哭著說:“爸,我認錯了,你能回來嗎。”

護士在屋內走動,行動路線和腳步聲規矩,仿佛每天走過千百遍,看過無數次這樣親人彌留告彆的場麵。護士在身後提醒:“你不要哭啊,眼淚容易帶出細菌。”

孟小北用力咬著嘴唇,強迫自己不哭出聲音,後退幾步,不讓瓢潑如雨的眼淚落到他爸爸身上。

房間裡突然暗下來,燈火飄搖,起風了。

ICU重症室裡是不應該刮風的。

但是,孟小北那夜絕對感覺到頭頂身邊刮起陣風。他直立著,身體被風一打就透了,像薄薄的紙片,一百二十多斤的體重都沒有了。風從他耳邊吹過,盤旋,耳畔恍惚有陣陣腳步。這可能是他爸有話想對他說,嘴上卻已經說不出來,隻能靈魂交流。

孟小北看到他爸爸眼皮微微動了一下。

孟建民兩枚眼角都流出眼淚,現出兩行濕潤痕跡。

小北哽咽著說:“爸,天還沒亮,少棠說他淩晨時就能趕過來。”

“爸,您再等一等少棠,可以嗎,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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