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棠一腳踢開兒子,拎起一杆墩布,在地上往來遊走。棗紅色地板抹掉一層灰塵,映出修長的人影。孟小北,笑嘻嘻地盤腿坐沙發上,看著少棠乾活兒,在對方麵前永遠還是那個耍賴吃糖的孩子。
當晚兩人做完愛,再做完家務,進洗澡間洗澡,洗了一半,赫然發現停水!
孟小北帶著一身泡沫抓狂:“高層樓一個樓裡幾百家住戶,怎麼能停水!”
少棠說:“可能樓頂水箱壞了,水壓不夠,水就壓不上來。”
少棠一擺頭,摟過兒子:“走,老子帶你去樓下洗。”
孟小北以為這人所說的“先樓下洗”,是大大咧咧地去敲開三四層某一家住戶,到陌生人家中強行借用浴室。
夏日的傍晚,少棠身上濕漉漉帶著泡沫,全然不在乎,穿跨欄背心、一條寬鬆大短褲,趿著拖鞋,大步走在便道上。他帶孟小北走到街角某座大夏樓前。小廣場中央有座噴泉,向天空壓出五六米高的水柱。泉眼埋在平地下麵,水花在霓虹燈下變幻色彩。一群孩子在水柱中間跑來跑去玩耍,很美好。
少棠用眼神示意,兒子,就這麼洗吧!
兩人一頭紮進水簾。
飛揚的水霧迅速衝掉孟小北發梢間堆積的泡沫,水花打在他腦門和胸口,濺出一片朦朧水滴。孟小北甩掉拖鞋,赤腳跑在噴泉下麵,痛快地嚎叫。廣場上放著激揚的音樂。
少棠搭著毛巾,穩步走進水簾子,一片水霧迅速將人從頭到腳打濕。
少棠在一根噴射的水柱下麵抖動頭顱,衝掉一身泡沫與性愛留下的黏膩痕跡,然後斜眯雙眼瞥視小北,眼神安靜,透著懶洋洋的愜意的性感。水花沿著少棠後頸脊柱一線順流而下,身體透過白背心洇出一弧美妙的肉色,身材挺拔健美。水霧遇熱,在肩上蒸騰,水光瀲灩。水花彙成一股涓細溪流,沿少棠被短褲包裹的臀縫蜿蜒而下,臀型飽滿、完美。
孟小北在笑鬨的刹那在水霧中定住,凝視少棠的身體,衝動眼熱……多麼愛這個人。
……
比相愛更艱難的,永遠是相守。
比動情求愛更考驗人性忠誠的,是愛護對方一生一世,不變心不動搖,把對方就當做親人。
少棠僅有那麼一次,攜兒子去到醫院乾部病房,看望病重的父親;帶著年輕的大媳婦、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去看望自己僅剩的唯一的有親密血緣的長輩。
孟小北在人生中已經經曆過重大的生離死彆,有這樣的經驗,然而站在灰白色的病房中,望著床中央插著鼻飼氣息微弱的老人,心裡仍有一絲難以形容的哀傷,並非為自己,而是為少棠。他從少棠平靜的側麵看出淡淡一絲悲情、不舍、遺憾。少棠沉重的心情在病房裡蔓延,打濕了孟小北的眼。
少棠拉過兒子的手,並排站著,在他父親床頭。
少棠的父親沒有說什麼,或者已經說不出長篇大套。老人眼光裡透出了悟,似乎也明白了這些年發生在少棠身上許多未解的故事,明白那個年紀輕輕的“乾兒子”特殊的身份地位……
從醫院回來少棠沉寂了一個多星期,陷入內心思考的世界,晚間在床頭燈下看書,也不搭理人,並且拒絕兒子的挑逗以及做愛的邀請。
半夜,孟小北偶然從睡夢中睜眼,迷迷糊糊,發現少棠側過臉凝視著他。
少棠一直醒著,在黑暗中用有光澤的眸子端詳他的睡相。孟小北想要抬起肩膀,卻,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