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麵而來的凱西瞥見肖岩頸上的紅痕,發出輕蔑的哼聲。當他經過簡的身邊,壓低嗓音說:“你應該向父親解釋,為什麼將他帶離監控範圍。”
“你喜歡和人親熱的時候被許多人盯著看嗎?”
凱西抿了抿嘴唇,不說話。
那天夜晚,端著餐盤進入房間的簡看見肖岩依舊坐在牆角,雙手垂放在腿邊,空洞的目光望著玻璃窗外的深海。
“知道這種行為表示你很脆弱缺乏安全感嗎?”
“我隻知道後背有依靠的感覺讓我能更加專注地思考。”
肖岩盯著簡的餐盤。
“好了,好了,你要的東西我給你帶來了。不過在這之前,你得乖乖把飯吃完。”
簡將餐盤放在了肖岩的膝蓋上,肖岩穩住餐盤的瞬間,感覺到什麼東西抵在了他的大腿上,那是微型注射槍!
感覺到接觸麵的細胞微微一顫,病毒溶液進入了他的身體。
“你需要體力。”
從那一刻起,肖岩的心臟驟然緊縮,血液在身體內狂奔,就連呼吸似乎被壓抑在喉間,不得釋放。
“怎麼?還是吃不下東西嗎?我覺得這不是因為凱西的神經麻醉劑,而是你的心情不好。海底確實是個讓人感覺壓抑的地方,但你得適應。”
簡舀起一勺燕麥漿送入肖岩的口中。
似乎早就料到他會吃不下東西,簡刻意準備了流食。強忍住胃部翻湧的不適,肖岩將一整晚燕麥漿喝了下去。
“需要我在這裡陪著你嗎?”
肖岩閉上眼睛沒有說話。
他曾經聽麗芙提起過,被X病毒侵蝕的過程是極為痛苦的,全身疼痛並且沒有任何止痛藥劑能夠將它停下,仿佛所有骨骼被打斷之後的重組。
肖岩握緊的手指,肩膀顫抖著。他不能呼喊不能尖叫,甚至不能用力地皺起眉頭,因為瓦倫亭希恩可能在看!
肖岩的身上出了不少冷汗,腿部因為疼痛而不斷蹬踹。
“會好的,很快就會好。”
一整個夜晚,肖岩都在簡的懷中顫抖,直到後半夜疼痛到達巔峰,他隻能不斷地回憶著關於海茵的一切。自己第一次在廢棄的核電站裡不小心親到海茵。他拚了命的回憶那短暫到隻有一瞬的觸感,那是他人生中最狼狽也是無論時光倒流多少次都不後悔的經曆。
肖岩的手指抓緊床褥,他不能掙紮不能顫抖,他告訴自己這些疼痛都比不上那一次海茵踩碎自己的肩膀,骨骼刺穿血肉,疼痛碾壓神經。
他可以熬過去,他一定可以熬過去!
汗水浸濕了他的背脊,扣緊床單的指骨幾乎要捏碎他自己。簡的手覆在肖岩的手背上,用力地似乎為了掩蓋他的顫抖。但在漫長的忍耐中,肖岩沒有一刻試圖扣緊簡的手。
這一切就似他一個人的孤軍奮戰。
“你又贏了,肖岩!”
簡鬆開了肖岩,傾下身來,兩人的臉頰靠在一起。
“比起瓦倫汀,你更加殘忍。”
終於,肖岩的肩膀緩緩放鬆,疼痛在漫長的忍耐之後遠離,他的臉頰歪到了一側,呼吸逐漸拉長。
簡的手指掠開他汗濕的額發,將他緊緊抱在懷裡。
肖岩一直沉睡著,直到他耳邊的心跳聲越來越清晰。
他猛地坐起身來,睜大眼睛看著這個明亮卻壓抑的房間。,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