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逸眼眸中的一切,不斷變幻著。
周遭空間,開始扭曲。
周遭光景,驀地變得光怪陸離。
時而,空間穿梭,時而,流光飛逝。
蕭逸,隻覺一陣頭暈目眩,時而直覺身處虛空幻境,時而宛若漂浮汪洋大海,時而又如若縱身山巔,身軀直直墜落。
墜落之間,毫無儘頭,仿佛通向深淵。
耳中,翁鳴不斷,似有百鳥爭鳴,似有魚蟲低聲,又似有狂獸怒吼。
這一種種,這一切切,直讓得蕭逸心煩意亂。
仿佛,這世間的一切,都在儘數加諸在他身上。
無數的畫麵,讓得他目眩神迷,讓得越發難受。
這種打從心底迸發的難受,讓他幾欲瘋狂。
外頭。
嗖…嗖…嗖…
四大長老一個閃身,橫跨百裡,來到了蕭逸不遠之處。
四人,冷笑著,直視幻境之內的蕭逸。
“厲害,當真厲害,不,甚至是了不起。”水月長老,不自覺地讚歎一聲。
“嗯。”花月長老點了點頭,“這小子,雖非少年郎,卻也僅是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
“能將我們四人逼到這般地步,著實了不起。”
四人,如今個個帶傷,渾身是血。
最強的鏡月長老,都胸膛衣衫碎裂,狼狽到極點,胸膛上那猙獰的劍痕仍舊滲著鮮血,也證明著他的狼狽絕不止表明這些許那麼簡單。
而水月、花月兩位長老,則是鮮血打滿了衣衫,已是重傷地步。
最弱的聖月長老,甚至斷了一臂。
堂堂聖月宗鏡花水月四大長老聯袂出手,對付的,僅僅是一個實打實的年輕人,卻落得如此狼狽的下場。
此事,若是傳回聖月宗,怕是足以讓整個聖月宗陷入震動。
這個年輕人,比任何人想象的都還要了不起。
“隻可惜,他終究攔在了我聖月宗的道路之前。”鏡月長老,語氣一沉。
“隻可惜,他終究是自尋死路。”
“隻可惜,現今一切已塵埃落定。”
水月、花月兩位長老聞言,點了點頭,“本以為,以我們的實力要拿下這小子,不過是手到擒來之事。”
花月長老苦笑一聲,“沒想到,這小子生生逼得我們四人這般狼狽,還險些落敗。”
現今這四人,自然是無比狼狽的。
剛才,若非急急使出了這幻境之陣,恐怕現今已經敗於蕭逸手中了。
“不過,這一切都塵埃落定了。”水月長老笑了笑。
“隻是沒想到,他真能逼得我們四人聯手打出這最強幻境罷了。”
“現今,他身處幻境之內,已再無回天之力。”
一旁,聖月長老正穩下自己的斷臂之傷。
此時,緩緩站起,臉色愈加冰冷而猙獰。
“哼,老夫要親眼看著這小子在幻境之內被活活逼瘋,方能解老夫心頭之恨。”
他堂堂聖月長老,竟是受了斷臂之苦。
而斷他一臂的,僅僅是個毛頭小子,這讓他如何不怒。
“逼瘋嗎?”花月長老搖了搖頭。
“這般對待一個出色的妖孽,有些殘忍了。”
“不過,誰讓他如此不自量力,要挑釁我們聖月宗呢。”
水月長老輕笑著,“幻境之內,承受世間萬事萬物之變幻,頂多數十息之內,他便會心神再也承受不住。”
“堂堂雙生子,就這般活活逼瘋,怪,便怪他自己咎由自取。”
“嗯?”然而,水月長老話音剛落下,四大長老卻齊齊變色。
幻境之內,原本麵露痛苦之色的蕭逸,忽然麵容沉穩,恢複了鎮定。
“怎麼可能。”水月長老臉色一驚,“在我等幻境之內恢複正常?”
“好驚人的劍心,好可怕的承受力。”
幻境之內。
事實上,蕭逸一直承受著周遭光景的不斷變化,眼中、耳中,幻境瞬息萬變。
這幾乎是一種非人的折磨。
所謂鏡中花,水中月,虛幻之物,最是磨人心神。
這鏡花水月,幾乎能勾勒出世間萬事萬物,雖然隻是虛幻。
幻境,自有其可怕之處。
如剛才,蕭逸明明怒血滔天,但卻忽然被幻境困下,再也動彈不得。
事實上,那不是空間層次的困住。
而是,蕭逸自己本身,根本不知曉自己的腳動沒動。
他感覺自己在疾速飛行,實則,很可能是在原地踏步,故百裡距離瞬息便過,他卻無論如何都踏不過分毫。
又如現今幻境之內,這光怪陸離的萬事萬物。
蕭逸甚至分不出這是否虛幻,是否真實。
虛實之間,心神思慮萬千,怕是足以將人折磨而死。
幻境之外。
“這小子到底是怎麼做到的?”花月長老眉頭緊皺。
鏡月長老冷笑一聲,“無論他是如何做到的,他都改變不了什麼。”
“入了我等幻境,除非他的道心能比我們四人加起來還要強,否則,他終其一生也休想脫離幻境。”
幻境之內。
蕭逸事實上一直能看到幻境之外的四大長老,也能聽到四人的話語。
四人的話語,同樣讓他臉色大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