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席處。
婦人陡然臉色難看,冷眼看著洛前輩。
“洛尊者,你可記得你答應過本君什麼?”
“如今,你要違反約定?”
一旁,洛前輩的目光,本是放到遠處那道盤膝坐著的年輕身影之上。
他心頭,其實充斥著許多疑惑。
甚至於,他這般忽然調轉槍頭的舉措,很是不妥,很是魯莽。
但他卻確定,遠處那個如今渾身是血的年輕人,便是這大半年來屢屢氣得他七竅生煙,屢屢與他過不去,屢屢讓他氣急敗壞的那個小子。
無數年來,敢那般對他說話,那般不將他在眼裡的年輕人,唯這個小子。
而今日,這個小子,竟然狼狽到這般地步,重傷到這般地步,更倔強到這般地步。
偏偏下手的,還是自己。
此時,洛前輩聞言,微微皺眉,轉頭看向婦人,“那不過是個交易。”
“而今,這個交易取消了。”
“混賬。”婦人臉色冰冷,“兩大勢力大事,說取消便取消?”
“不錯。”洛前輩淡漠地點了點頭,“說取消便取消。”
對於幾乎所有人而言,這位僅存的六尊者之一,向來霸道,向來冷漠。
“你…”婦人眼眸一眯,臉上的威嚴一瞬之間濃鬱到極點。
她乃是聖君,聖月宗宗主,隱世之首。
她亦同樣霸道,同樣無人敢違逆半分。
洛前輩亦眯了眯眼,“老夫活過的歲月,比你想象的還要悠久得多,你的這些威壓,對老夫無用。”
“就這般看著吧。”
兩人,看似就這般站著。
但事實上,兩股凝重到極點的氣勢,早已暗暗交鋒。
兩股氣勢,竟是在伯仲之間,互不奈何。
另一邊。
聖月宗大長老臉色亦漸漸難看。
他對殺蕭逸並無興趣,他甚至更不想為難依依分毫。
但這不代表他願意看著他聖月宗的威嚴遭到挑釁,乃至是如今的掣肘。
隻是,身旁站著的這個老者,這個蒼老眼眸中帶著無比睿智的老人,卻讓他無法有任何的動作。
即便這個老者在之前的戰鬥中已受傷。
即便他這位聖月宗大長老論實力,並不比聖君差。
但麵對這位當世體修第一人,誰敢說在單打獨鬥中能討得半分好?
他不行,聖君不行,即便是洛尊者亦不行。
他身後,還有幾位聖月宗的至強長老,乃是宗內僅次於他的強者。
但此刻,僅這老人往這一站,他們三人便動不了半分手。
另一邊。
聖月宗,宗門高山之上。
兩位老者,負手而立,傲然淩空。
一人,正是獵妖總殿主。
而此刻,獵妖總殿主身上那灰白長袍,早已脫掉。
取而代之的,是一身黑色勁裝。
勁裝之內,看似隻一身蒼老之軀,實則,沒人敢懷疑這位第一獵妖師的實力分毫。
而獵妖總殿主身旁那老者,則是位身著星輪月袍,須發皆白的老者。
觀其麵容,年齡恐怕大得難以想象。
“獵妖總殿主。”老者皺著眉。
“聖月太上,月尊武聖。”獵妖總殿主凝聲一句。
老者眺望遠方,臉色漸漸難看,“當真是山中不知年,老夫多年未出,我聖月宗,竟是連你們一群小輩也敢來放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