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旁,依依緊緊看著,未有半分動作,甚至不敢有半分打擾。
她很清楚,她的公子如今所做之事,何等瘋狂。
這個老人,在她的感知判斷中,已是一具屍體。
不,或者說,是一具定格在死與未死那遺留一瞬間的軀殼。
修補靈識?那是人力幾乎不可能做到的事。
靈識對武者而言,何其重要不言而喻。
一般靈識損傷些許,都是極嚴重的傷勢。
若損傷過半,那便已經等同一個活死人。
而這個老人,可是隻遺留了一絲,那甚至都無法用‘一絲’其形如,微小到極點。
現今的修補,幾乎等同重塑。
天魂,被譽為天之靈識,確實可以替代世間任何生靈的靈識,可修補之。
但,用在老人身上,根本是勉強之事。
不是不行,而是那般修補難度,幾可謂不可能。
一件衣服,尚且會有千絲萬縷。
若衣服僅剩一根絲線,如何將其修補?
而靈識,歸屬天地武道,屬於最玄奧最複雜的一道。
那,遠非千絲萬縷可形容。
她的公子,想要從中修補,基本上等同從老天手中強行奪人。
幾乎隻短短時間。
蕭逸額頭上,已是汗珠凝結。
他之所以凝聚出太陰太陽之眼,是要洞察秋毫,將老人的靈識和天魂的聯係看個透徹。
他絕不容許半分意外的發生,更不容許自己有半分的遺漏看錯。
當年,之所以救不了老人,是因為老人靈識近乎於無,生機近乎於無。
生靈之身軀,若生機全無,便會身死。
若靈識全無,便會身軀崩壞,漸漸身死。
靈識若無,崩壞的肉身將承載不了半分生機。
生機不存,肉身而損,將無法讓靈識依附。
從煉藥師的角度所看,二者是相互依存。
而今,蕭逸隻需修補好老人的靈識,一切,便可迎刃而解。
靈識完好,那麼接下來,便僅僅是恢複生機的問題。
恢複生機,隻需簡單的煉藥師手段即可。
……
時間,整整過去了五天五夜。
依依一直跪在地麵,不敢有半分動彈,不敢發出半分聲響。
生怕些許異動,都有可能影響蕭逸。
直至此刻。
蕭逸終於收回了手,鬆了口氣,臉上洋溢出笑容,“成了。”
蕭逸鬆氣一瞬,身體,直直往後仰。
“公子。”依依一驚,連忙起身攙扶住。
卻見,蕭逸已然臉色煞白,滿頭冷汗。
後背,那身公子服早已被汗水所打濕。
“我沒事。”蕭逸緩緩盤膝坐下,笑著。
“隻是精力透支,歇息一陣子即可。”
整整五天五夜,未敢有半分懈怠,半分放鬆,精神,有史以來極度緊繃。
全神貫注,一邊理清老人靈識與天魂間的連係,一邊全力修補。
這,恐怕是他這輩子以來做過最認真,最出儘全力的事了。
“靈識已修補好了,接下來,隻等生機恢複。”蕭逸僅休息了十數息時間,再度站起。
再次細細感知起老人來。
老人的身軀,仍舊生機匱乏,近乎於無。
但,靈識氣息已經極其充盈。
那,是完整的靈識氣息。
透過感知可以清晰看到,老人的靈識,原本隻有一絲,此刻,卻已完整。
但,真正散發著老人氣息的,還是隻那一絲,其餘的,是精純的天地氣息。
如果要形容的話。
那便是一座高山,高山上一粒沙石散發著老人的氣息,而後從上而下,四麵八方,全是純淨無比的天地氣息。
但,這兩股氣息已然融合為一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