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份機緣,本就是屬於老夫,彆說得如同老夫搶了這丫頭般。”
“問問這裡的長老,有幾個願意這丫頭接任宗主之位,有幾個服她?”
“這份機緣,她不配得到,亦不屬於她。”
聖君轉頭,看向早已退至遠方的一眾長老。
一眾長老,低下頭,並無幾人言語。
“那可不是。”
唯一道孤傲之音傳來。
“這片歲月,終歸是屬於我們年輕一輩的。”
“師祖搶奪年輕一輩的機緣,而今又要奪宗門大權,與老不死有何區彆?”
那,是一雙雙怒目而視的年輕目光。
那,是聖月宗年輕一輩。
“嗬嗬。”老人的聲音,再度傳來。
“老夫也再糾正你一句,聖月宗,沒有欠你柳寒江。”
“當年第二代獵妖殿總殿主撐著肉體崩潰之危,替你承受過一次聖月先地的力量。”
“之後,是你自己無用,受不住這份力量。”
柳寒江頃刻臉色發黑。
古境宗宗主冷笑一聲,“柳老宗主何必與一個死人計較。”
“他,死在我們手中,隻能不甘地眼睜睜看著我們飄然離去。”
“不錯。”柳寒江冷笑,“老夫終歸重回巔峰,乃至超越之,隻可惜,你藥還真看不到那一日了。”
老人仍舊挺立著,未有半分動彈,甚至眼眸都未有半分挪動,隻冷漠而語。
“那不過是在老夫心頭,你們的命,遠不值那小子的命值錢。”
“否則,你們誰人能離?”
冷漠的話語,充斥著極度的霸道。
五大強者,包括柳寒江在內,同時心頭一凜,再不言語。
嘩…
同一時間。
柳寒江身上的月帝血脈力量消散,包括那龐大的聖月先地力量亦一並消散。
柳寒江之前能宛若無敵的氣勢,瞬間恢複至君境七重巔峰,甚至還帶有幾分虛弱。
“該死。”柳寒江咬著牙,“我的肉身,而今終歸無法承載這份力量。”
“告辭了。”三大荒主,顯然沒興趣理會接下來的事。
“告辭。”空域之主、古境宗宗主也道了聲。
柳寒江冷視二人,“天君給老夫的承諾…”
“放心。”古境宗宗主笑道,“壽元法則以及天君的手段,定能讓柳老宗主這副身軀恢複天賦。”
“屆時,柳老宗主便可承受這份聖月先地的力量,瞬間重回巔峰。”
“柳老宗主稍候幾天便是。”
“當然,天君的條件,柳老宗主也請記得。”
“之後,誅殺蕭逸小賊,還需柳老宗主出力。”
“放心。”柳寒江點了點頭。
二人,禦空而離。
三大荒主,也憑天星符鏈禁錮著依依禦空而去。
嘩嘩嘩…
四麵八方,原本籠罩整個聖月宗的大陣屏障就此消散。
……
同一時間。
中域,風刹總殿之內。
閉關室中。
“嗯?”蕭逸緩緩睜開了眼眸,抬起手,落到了臉龐之上。
臉龐,有些許濕潤。
眼角,竟是滴落一滴熱淚。
“怎麼…”蕭逸身軀一顫,“難道…”
嗖…蕭逸瞬間衝出閉關室。
偏院內。
炎殿總殿主驚愣住,手中,那塊原本完好無暇的命牌…此刻碎痕密布,分崩離析。
“這…”
“藥老頭…隕了…”
獵妖總殿主身軀一顫。
嗖…一道流光,從風刹殿飛躍而起,且瞬間消失在遠方。
“是那小子。”獵妖總殿主臉色一驚。
“走。”
嗖…嗖…嗖…嗖…嗖…嗖…嗖…
一連七道流光,同時而起,往遠方而去。
……
聖月宗,高空。
八道流光散卻,露出了八道身影。
蕭逸終歸隻聖尊境修為,即便龍炎火翼、風道加持等等手段儘出,速度終歸比不上各位總殿主。
故而,即便是他先行,卻是各位總殿主追上他,帶著他全速趕來。
至始至終,蕭逸的目光始終定格在炎殿總殿主手中,那塊已然分崩離析的命牌之上。
他心頭,終歸抱有一絲希望。
直至,而今…
那冰冷的目光,落到了那個老人身上。
踏…
蕭逸落到了地麵,愣愣地看著身前老人。
老人,一身浴血,傷痕累累。
胸膛處,那洞穿的傷勢最是駭人。
老人,仍舊未有半分動彈,隻輕笑,“怎地,頭一次見老夫這副模樣,嚇住了?”
“老夫這般站著已有近半個時辰了,累了,還不過來扶下老夫?”
“額。”蕭逸腳步有幾分踉蹌,下意識地踏前,便要扶住老人。
“彆碰他。”一聲冷喝,那是修羅總殿主的聲音。
蕭逸身軀一顫,雙手,距離老人僅數寸之間。
蕭逸轉過頭,看向修羅總殿主。
他猛然發現,自各位總殿主從高空落下後,便再無動作,隻臉色複雜地在身後看著。
“怎…怎麼…”蕭逸吐出一聲。
獵妖總殿主是臉色最複雜者,冷淡地吐出一聲,“哪怕觸他一分,他也會在頃刻間煙消雲散。”
“什麼?”蕭逸一驚,轉過頭,看到的,卻是老人那張鮮血覆蓋下卻泛著慈祥笑容的麵容。
笑容,一如以往,一直都不怎麼濃烈,卻很是讓人鬆心。
“何必告訴他。”老人笑道,“老夫也沒什麼遺言要留下,讓老夫走得乾淨利落些不好嗎?”
“唉。”一聲聲歎息,在各位總殿主口中接連吐出。
第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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