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個時辰後。
空淩皓如若一灘爛泥,跌坐在地,神色宛若崩潰。
他已是個廢人。
六鬼妖那毫不猶豫卻又精準嫻熟的一刀又一刀,落在他的族人身上,有時,剔骨之音清脆得宛若直擊靈識。
那一張張猙獰之臉,大口大口吃著他的族人的血肉,牙齒咀嚼間發出‘唰唰’聲,每一聲仿佛都在他心頭久久而存,縈繞不散。
“蕭逸。”空域之主同樣癱坐在地,冷眼看向蕭逸。
“老夫一人做事一人當,據老夫所知,藥尊總殿主並未隕落。”
“而今老夫修為被廢,族人又殘殺無數,你還要如何?還不肯罷休?”
“罷休?”蕭逸獰笑。
自六鬼妖開始進食,他儘皆隻淡漠地看著,看著這煉獄般的情景,未有半分臉色波動。
他,可以冷漠得比任何人都冰冷。
“你拿你空族鎖空手段封鎖聖月宗,無人可出,無人可進,無息外泄,封鎖一切。”
“今日我便也拿星羅滅神大陣封你空族族地,無人可出,無人可進;在我解開大陣之前,沒人能知曉而今這裡發生的一切。”
“你聯同古境宗宗主、柳寒江以及三大荒主對我尊長往死裡轟,今日我便還你同樣的傷勢,廢你修為,斷你五臟六腑生機。”
“一切,公道!”
空域之主冷聲道,“老夫說了,一人做事一人當,你要如何折磨老夫,老夫彆無怨言…”
蕭逸獰笑打斷,“可我不想讓你遂願。”
“你空族不死個乾淨,我心頭怒氣不消,僅此而已。”
話落。
蕭逸轉過身,再不理會,自顧遠去,而後方盤膝坐下,再未看這場血腥的屠戮盛宴一眼。
非是他不忍心,也非是這煉獄般的一幅幅畫麵讓他難受,所謂殺戮,所謂血腥,他早便見慣,也早便看淡。
那個渾身是血的老人,悲涼等死的那一幕,他始終久久不能忘卻,揮之不去。
若當日,被圍攻的是他,渾身傷勢密布的是他,渾身浴血的是他,他絕不會有今日這般陰寒憤怒。
所謂傷勢,再如何重,若係於自己一身,他今日都可冤有頭債有主。
任憑滔滔之傷,他皆可淡笑淺看。
可偏偏,是那個老人。
任憑空族族地之內哀嚎聲不斷,蕭逸臉上的陰寒彆無半分消減。
設伏圍殺他珍視著的老人,強行擄走他的妻子,他的怒火,比任何時候,比他踏入中域來所受的無數次針對、無數次加之他身上的一次次陰謀和圍殺都要來得讓他更為憤怒。
若非有帝魂果,那一日,那個老人便隕了,隕得灰飛煙滅,屍骨無存。
若非他救出了依依,恐怕而今依依也已在那雷淵池內受無儘雷霆轟擊之苦,直至灰飛煙滅。
今日,即便耗儘這六萬靈脈,他也要空族血流成河,一個不留!
……
“呼。”蕭逸盤膝坐著,深呼吸一口氣。
他已未再理會空族族地內的殺戮,而是恢複著體內紊亂的氣息以及傷勢。
空族,不會是此事的終點。
他的劍,也不會就此停下。
“還好,問題不大。”蕭逸身上金鶴聖焱凝聚,快速恢複著傷勢,暗暗點頭。
這一身傷勢,儘數來自於空域之主之前那兩掌。
他而今修為,終歸隻是聖尊境一重。
不過借著星羅滅神大陣的護身星光,方才抵消了這兩掌的力量。
嘩嘩嘩…
金色的溫和火焰,快速流轉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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