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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表裡 priest 4345 字 7個月前

手裡的長矛脫了手,她也不慌張,冷靜地撒手,踉蹌幾步退開站穩,衝著男孩喊話:“打它的嘴,打它的嘴!”

那是離衣族的話,這一段時間以來,褚桓教學生說漢語的時候一直有南山在旁邊跟著翻譯,褚桓雖然一直表現得漫不經心,但還是暗自一一記住了。

到了陌生的環境,哪怕心情放鬆,他也會本能地在最短的時間內收集儘可能多的信息。儘管他學得還不多,但小孩子之間說話用詞比較簡單,他能聽懂個七七八八。

……當然,對外褚桓還是假裝完全聽不懂,否則以離衣族人民的熱情,說不定會誌願地組個團來教他說話。

小男孩立刻服從指揮,飛快地又放了一箭,打得是野豬頭上的同一側,頓時把方才企圖爬起來的野豬重新打趴下了,然後他來了個十分風騷的走位,趁它疼得張嘴咆哮的時候,一弩箭射進了它的咽喉裡。

在褚桓的注視下,這大家夥算徹底死透了。

他這才輕輕地舒了口氣,感覺有一點難以置信。

褚桓最後還是沒露麵,他看著花骨朵那個小丫頭喘了幾口氣,指揮她的跟班小男孩:“一人拖一條腿,你那邊,我這邊。”

小跟班不敢有異議,低眉順目地撿起野豬的一條腿,倆人合力把它拖走了,走了兩步,花骨朵仿佛感覺到了什麼,回頭往褚桓躲著的地方張望了一番,什麼都沒發現,她這才抓抓頭發,帶著一點猶疑走了。

褚桓再一次確定了,這離衣族人肯定有其天賦異稟之處——壯漢似鐵塔,兒童賽野豬。

這時還沒到上課的點鐘,褚桓把三棱刺收好,緩緩地從樹叢中走了出來,忽然,耳邊傳來窸窸窣窣的動靜,褚桓抬頭一看,隻見那條被他強拆的毒蛇又磨磨蹭蹭地湊了過來,正睜著一雙險惡的小眼睛,小心翼翼地打量著他。

就以一條三角臉的毒蛇來看,它長得還算頗為清秀。

褚桓麵無表情地和它對視了一會,坦然承認了自己的錯誤:“哦,是我剛才不講理,你繼續在這上麵盤著吧。”

說完,他繞小路回離衣族裡去了。

遠遠的,褚桓就看見花骨朵和她的小跟班把野豬拖進了河裡,幾個在河邊打水做飯的女人瞧見,立刻跳下來,一起把野豬扛了上去,花骨朵抹了一把鼻涕,趾高氣揚地踩著水蹦躂著。

褚桓心說:“看你媽不打斷你的狗腿。”

可惜他沒能如願以償,小芳的老婆見了野豬,非但沒有嗬斥,還慈祥地摸了摸女兒象鼻子一樣的三條小辮,然後隨和地放他們去玩了,隔得太遠,語言又不熟,褚桓隻大概聽了個音,好像是她承諾了晚上給花骨朵烤個豬心吃。

褚桓默默地收回目光,忽然間明白了什麼叫做“百年大計在教育”,以及什麼叫“有熊媽就有熊孩子”。

他低頭斂目從人群中走過,彆人都不怎麼上前打擾,大人們隔得遠遠的,會拘謹地用半生不熟剛學的漢語打聲招呼,小孩則會“呼啦”一下散開。

褚桓徑自走到每天上課的空地中間,背靠大白石頭坐下,一邊隨手翻書,一邊等著眾人來。

不久,以他為中心,五六米左右為半徑,就圍了一大圈的小崽子,他們以為他什麼也聽不懂,於是毫不避諱地當著他的麵交頭接耳,對褚桓進行了現場圍觀。

褚桓就聽見殺豬英雄花骨朵對她的跟班說:“我媽昨天跟我說,大王大王鼻梁上那個東西是冰做的,冰你知道吧?厚了就是白的,不透明,所以它肯定很薄,一碰就碎。”

褚桓聽了,感覺自己鼻梁上涼颼颼的。

流鼻涕的小跟班崇拜地問他那“知識淵博”的大姐大:“乾什麼用的?”

花骨朵:“那不知道,可能是為了好看吧。”

這是,有個三四歲的禿頭小男孩突然扯著嗓子,奶聲奶氣地嚎了一句:“族長最好看!”

花骨朵:“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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