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趙牧站起來,朝父親拱拱手:“孩兒記下了!”
“坐吧!”趙奢點點頭。
趙牧坐下來。
趙括一臉期待的看著父親。
父親趙奢隻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並沒有任何言語。
沒有批評,沒有讚揚,也沒有點評。
趙括低下頭,重新捧起書看了起來。
……
夜深了!
哥哥早就睡覺了。
趙括卻仍舊坐在明亮的書房裡,深夜誦讀。
有巡夜的下人從門口輕輕走入進來,然後又輕輕地跪在地上:“二公子,要休息了!”
趙括問:“老爺睡了嗎?”
下人道:“老爺帶著大公子已經安歇多時了!”
趙括一臉失望的看著門口。
“我娘親呢?”
下人道:“夫人也已經休息了!”
“哦!”七歲的趙括,眼睛裡含著淚光。
他不知道從小到大,母親是否抱過他。
因為,他真的沒有記憶。
記憶中,都是母親抱著哥哥睡覺的情形。
父親也是。
“老呂!”趙括看著麵前的老人:“你說……我是老爺和夫人親生的嗎?”
“噓噓噓……”老呂頓時嚇得臉色發白:“少爺彆
這麼說,您當然是夫人親生的,夫人生您的時候,可是受了大罪的,那可是差點連命都丟了,這將軍府中,誰不知道?”
趙括低著頭,一滴淚滴落在木質的地板上:“是我對不起娘親!”
“唉……”老奴深深地歎了一口氣:“二少爺,彆害怕!您放心去臥室睡覺,老奴就陪在您的門外邊,一夜都不走!”
……
一身黑色玄衣的夫人,端正的站在院子裡,在四個侍女的攙扶下看著院子裡一堆陶片。
她生氣的轉過頭,看著七歲的趙括,開口道:“括兒,為何打碎陶鑒?”
不給趙括解釋的機會,那穿著得宜的夫人紅口白牙張開:“來人,杖三下!”
趙括撲騰一下跪在地上,道:“母親……這陶鑒它不是括兒打碎的……”
夫人冰冷的臉上帶著遠超世人的睿智,她眸子裡閃爍著看穿一切的慧光,淡淡的道:“不知悔改,再加三下!”
她的聲音不大。
但是卻充滿了威壓!
和冰冷!
“母親……真的不是括兒……”
“巧舌如簧,再加三下!”女人在侍女的攙扶下往前走了四步,淡然問道:“現在告訴為娘,是誰打碎了陶鑒?”
趙括瑟瑟發抖,不敢抬頭。
七歲的他太小了,他無法和強大的母親抗衡,也不知道如何堅持自己的本心。
一如無數次的從前,他瑟瑟發抖的開口,說出了三個違心的字:“是括兒!”
因為竹板打在身上,真的太疼了。
啪……啪……啪……
九下竹板,饒是下人的手下留了些許的力量,饒是沒有皮開肉綻。
但趙括的身上,已經淤青累累。
恰在這個時候,一個陶甑從東廂房屋裡忽然就飛到了空中,然後啪的一下落在地上,碎成了幾片。
比趙括高了一頭的趙牧從屋裡走出來,他似乎很生氣,口中不停的嚷嚷著:“將軍府的公子怎能用這些東西?給我換……把我弟弟的東西全都換成銅的!”
端莊大方的夫人臉上燒起了兩朵緋紅的雲霞,她看著趙牧問了一句:“吾兒,這東西,是你打碎的?”
“是!”趙牧道:“母親要責罰,就責罰我,何必打二弟?”
“哈哈哈……”一個粗狂的聲音響起,大將軍趙奢披著鎧甲從外麵走來,哈哈大笑道:“好一個趙牧,知錯認罰,臨危不懼,真乃是我趙家雄棟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