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的情緒本來就崩潰,可以說,自白秋梧出現後,她所有的希望都壓在白秋梧身上了。
結果就得到了這樣一個答案。
於是女孩直接淚崩了。
雖然白秋梧說的是願望可以實現,但女孩哭的卻像是男朋友沒救了一樣。
白秋梧滿頭問號,忍不住開口“你哭什麼?”
什麼叫我真傻,居然信了你,這話有問題吧?
難道要白秋梧說,你男朋友沒救了,準備收拾後事吧,才可信?
那你這到底是想你男朋友好呢,還是想你男朋友不好呢?
白秋梧很疑惑,女孩卻哭的上氣不接下氣,說話也哽咽的斷斷續續。
“裡麵在搶救啊,他們在搶救,你卻跟我說,馬上就會實現願望了,總不能是一下直接把人救活了吧?這可能嗎!”
“我為什麼要信了你的鬼話,我真的以為你有用的,你為什麼要騙我,你為什麼不繼續騙我,嗚嗚嗚我要怎麼辦啊……”
情緒崩潰,她絲毫不顧及形象,一把鼻涕一把淚的,似乎下一刻就要哭暈過去了。
白秋梧可還記得這位姐肚子裡還有一個呢,隻好先把她扶到椅子上去,然後忍不住問“為什麼不可能呢?”
“一次搶救,把人救回來了,不是很正常嗎?”
女孩狠狠甩開了白秋梧的手,哭著吼她“你聽聽你這是人話嗎,搶救是什麼意思你不懂嗎,怎麼可能病情突然好轉啊!”
“你說謊話就不能說點有技術含量的嗎,你再騙騙我不行嗎!”
她又哭又鬨,根本不聽任何解釋,反正就是認定了是騙子,這種情緒上頭的情況下,說什麼她都聽不進去。
白秋梧理解她崩潰的心情,但是卻也有點無法交流的。
兩人雞同鴨講,而這滑稽的一幕,就那麼原原本本的呈現在了網友麵前。
一時間,大家都無語了,也不知道該如何評價。
【不是啊姐,你迂回點說啊,誰家打牌先出王炸的,小姑娘可不就被你嚇到了,換我我也覺得你是騙子,你就算說一句,明天也許願望就能實現了,都不至於引起這個效果】
【……原來願望這麼好實現的嗎,張口就來,可是你說了也要有人信啊,反正我是一點都不信,我現在也開始懷疑我是不是腦子有病了,我居然在看這種腦癱直播】https:/
【不是,現在是什麼場合啊,裡麵正在搶救唉!你現在開這種玩笑,人家小姑娘心態不崩才奇怪吧,我也不知道你怎麼想的,說謊也不知道說個有技術含量點的,看把人家姑娘氣了】
【雖然但是,這畫麵好好笑啊,完了,我功德扣沒了,這兩人畫風好古怪的說,感覺怪怪的,但又意外搞笑,我知道這種場麵下我不該笑,我有錯,佛祖原諒我!】
【隻有我真的很心疼小姐姐嗎,代入一下真的很窒息,就是走投無路再沒了任何辦法,找了個精神寄托,結果發現精神寄托是騙子……天哪,已經開始呼吸困難了,能不能不要開這種玩笑啊!】
【我看你們是被打臉打的還不夠,每次都說人家不可能,但是人家哪次失敗了?每次你們一唱衰,後麵肯定就是打臉,都這樣了就不能消停點嗎,非要那麼早的做出預測乾嘛,就不能老老實實的看著嗎?被打臉打上癮了?】
【雖然我也覺得許願能讓病情變好這事有點離譜,但是之前的那些願望實現的也沒多靠譜吧?所以,我選擇繼續相信白大仙!等著看你們被打臉好吧!】
……
白秋梧確實不太知道搶救意味著什麼。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給了如此肯定的答案之後,小姑娘反而不信了。
但是在她的感知裡,願望確實已經在實現的路上了。
這姑娘哭的她簡直一臉懵。
因為正在直播,網友太多,也不好說真名,白秋梧試探著叫她清風。
“清風你彆哭了,你沒有被騙,我也沒有騙你,彆哭了,彆哭了。”
小姑娘哪聽她的話啊,甚至哭得更加賣力了。
她就像是情緒壓抑到了極點,好不容易有了一個發泄的口,然後就痛痛快快的開始發泄了。
在她的哭聲裡,重症監護室裡麵機器的報警聲也是不斷發出刺耳的聲音,仿佛人間悲慘二重奏。
聽的人心裡非常難受。
不知道有多少人都感受到了這位小姐姐此時的無力,不管有多愛,不管有多舍不得,不管你有千般情緒,萬般想法,可是在生死麵前,都是那麼的渺小。
所以都說人生除了生死無大事,可是有很多人就是看不明白這一點,他們過著自己覺得很沒意思的平淡生活,卻不知那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
就在無數人都被這哭聲感染,甚至開始指責起白秋梧亂說話的時候,重症監護室裡麵的報警聲忽然戛然而止。
小姐姐本來還是在哭的,可是聽到裡麵的動靜停了,她卻也顧不得其他,跌跌撞撞的撲向了探視窗。
可到了窗邊,卻怎麼也不敢抬頭去看。
她怕會得到自己沒辦法接受的結局。
她怕看到她心愛的人變成一句冰冷的屍體。
她沒辦法接受,她真的沒辦法接受。
白秋梧默默的跟在她身後,見她不敢往裡看,乾脆替她看了。
男孩依舊閉著眼睛,跟之前的狀態沒什麼兩樣,但是旁邊的心電圖上麵明顯還是有跳動的,最起碼就說明人還沒死。
於是,白秋梧開口了“他沒事,救回來了。”
女孩頓時猛的抬頭,當她親眼看到心電圖上跳動的曲線時,整個人頓時虛脫般的鬆了口氣,但緊接著眼眶裡又開始蓄起淚水了。
白秋梧有點頭大,連忙打斷施法“彆哭,彆哭,好了啊,彆哭啊,你男朋友沒事的,我能感受得到,願望正在被實現。”
“彆慌彆慌,信我,已經在實現了,會有好消息的,馬上就會有。”
可是在此時此刻,語言的力量是如此的蒼白,這位小姐姐根本不信,她甚至有將怒氣遷怒到白秋梧身上的意思。
可就在她憤恨抬頭,張口就要罵的時候,重症監護室的門被人從裡麵推開了,一個穿著白大褂的醫生走了出來。
小姐姐瞬間啞火,她的注意力幾乎是立刻就被轉移了,嘴巴張了又張,誰都能看出她很想問點什麼,可是最終她什麼都沒能問出來。
人在極度害怕的情況下,是非常怯懦的。
白秋梧理解她,所以替她問了出來。
“請問病人情況怎麼樣了?就剛剛搶救的那位,我們是他的家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