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上京隻有一個公爵,其他長親王皆在外地?”
這唯一的公爵就是陸行之的父親——陸仁忠,而陸仁忠毫無功利之心朝堂之誌。
想當初,永康帝登基後,做的第一件事不是整治貪官、也不是頒發利民政策,而是將先帝的八個手足分彆以不同的名義派往封地,獨獨留下定國公。
彼時的定國公府,除了一個整日賞花逗鳥的定國公,就剩下一個打架鬥毆、不學無術的陸行之。
紀沐塵和霍修染狠狠一怔。
陸行之手握數萬兵馬,又即將迎娶太傅大人的嫡女。
他的身份加上背後兩家人的強大勢力,便是不做大司馬,也夠讓人忌憚的了。
而永康帝偏將要職交給陸行之,到底是“求賢若渴”,還是“故意試探”,亦或是“捧殺”......
陸行之冷哼,深邃的眸如鷹般湧起猩光。
過河拆橋、兔死狗烹,是恒古不變的道理,沒有哪個帝王不忌諱臣子“功高蓋主”。
古往今來,打了勝仗卻還能功成身退的將軍,少之又少。
活著,才是眼下最重要的。
*
蘇煙上台介紹完自個喜愛的書冊,去了二樓的藏書閣。
那兒堆砌著許多冷門的書冊,尋常顧主甚少過來,卻也因此少了些喧囂,多了份寧靜與祥和,是看書的好去處。
午後的金輝懶懶地灑在蘇煙的肩頭。
透過掉了漆的紅木色雕花窗,她看見後院涼亭裡說笑的陸行之等人。
隔得太遠,她聽不清切,隻瞧著紀沐塵攀著霍修染的肩大笑,而霍修染似乎被氣到了,瞪了陸行之一眼後,兀自坐回石凳上,仰頭悶了一大口茶。
陸行之和紀沐塵就笑著走向書坊大廳。
不多時,兩人陸續上了二樓。
陳寶兒好奇心重,繞了三道走廊尋到紀沐塵,將其鬼鬼祟祟拖至廊柱旁,小聲問他,
“你們剛才在涼亭裡說什麼呢?神神秘秘的?可不許撒謊哦,我和阿姐都瞧見了!”
紀沐塵瞥向陳寶兒,“......我為何要告訴你?”
“你故意惹我吧?”
陳寶兒氣鼓鼓揚起巴掌,卻被紀沐塵快速用折扇擋住。
紀沐塵乾咳一聲,示意陳寶兒靠近些。
“霍兄喜歡美人,你是知道的。書坊大廳來了這麼多窈窕淑女,霍兄蠢蠢欲動!可陸兄卻讓他在涼亭裡呆著、彆進來了。”
陳寶兒不解,“為啥呀?”
紀沐塵,“因為有美人被霍兄的長相嚇得腿軟,他這要是再入大廳,書坊老板能同意?”
陳寶兒記起霍修染滿臉的絡腮胡和厚重的嘴唇,又想起同讀國子監時女孩們對霍修染的避之不及,點了點頭,道,“是這麼個理。那美人呢?沒找茬吧?”
紀沐塵,“沒有。好在書坊老板耐心解釋,美人釋懷了。不過......”
紀沐塵頓了頓,尖著嗓子,模仿美人的語氣和聲調,重複美人最後說的話——
——“是我的錯,不該以貌取人。這位軍爺雖長得粗狂,但看得出來很年輕,應該......五十不到吧?”
陳寶兒:“......”
拜托,人家明明才十九,虛歲也不過二十!!!
對不住,她實在沒忍住,就快要笑疝氣了!
窗台旁的蘇煙自然也聽到了,用書冊擋在鼻尖,低頭想掩飾什麼,卻還是憋不住笑了聲。
陡然,陳寶兒一把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