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因幫助天降者救走公爵斯特萊爾,犯了叛國罪,可因為賢者本身不具有政治立場,對其的任何處理都需經由蒼穹學會,這個叛國罪就顯得有些滑稽,帝國的大臣們為此爭吵不已。
克利福德靠在牆上,正在默默想心事。送來的餐食擺在牢門外,已經有些涼了,他無心食用。
他想起教導年少的萊蒙和其王弟的場景,萊蒙雖不是聖君資質,甚至可能比不上碧芙斯特王國這一代的小女王歌蕾茜,可他是個仁慈謙遜的孩子,尤其善於納諫。
如今的萊蒙在克利福德眼中,卻如籠罩著一層渾濁的灰霧。
聽到牢房外有響聲,克利福德抬頭,看到老女巫站在外麵,“嘖嘖嘖”地衝他搖頭,唏噓且嘲笑。
見克利福德不為所動,甚至重新垂下眼簾,擺明了不想理她,古爾薇的表情淡了淡,有幾分不悅。
忽然,她看見了克利福德的飯。
克利福德就聽見老女巫得意地笑了幾聲,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響叮當之勢猛虎下蹲,抄起他餐盤上的麵包,大口吃掉;又叉起那幾塊可憐的蔬菜,生吞;最後一大口乾掉他的湯,被噎得翻白眼,一邊捶胸口,一邊把空碗全部倒扣在地上,以示羞辱。
然後她期待地看向克利福德,等一個破防暴怒。
克利福德:“……”
神金啊!
看著克利福德充滿嫌棄、驚愕、厭惡的表情,雖說與預想的暴怒有一定的差距,但是古爾薇還是獲得了一定的快樂。她抹了抹嘴,開始說正事。
“王弟已經被軟禁了。”她輕描淡寫,“聽說身體狀態更差了,而皇帝也沒有為他指派醫師……我們這位陛下,真是與先前的仁慈傳聞大不相同啊。”
克利福德終於怒了,他撲到牢門前,抓住鐵欄。
“還不是因為你的蠱惑!”
“喲,怪我?”古爾薇樂了,“可他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不見你的呢?”
克利福德愣住。
“什麼時候……是……”
老女巫眯著眼睛,緊盯克利福德的嘴唇,讀出那個被顫抖著說出的時間點,她要的正是這個。
古爾薇先前雖不認得帝國皇帝萊蒙,卻不妨礙她察覺到對方可能換了一個芯子。因為人是不可能突然瘋的,病是不可能突然發的,正常人類是不會選擇跟拜爾諾瑪做對的……最後這條構成主要懷疑原因。
換了芯子,那芯子是誰呢?
古爾薇其實在心裡已經有了些猜測。
連拜爾諾瑪這個自律型環盆景防禦裝置都沒驚動的換芯子,隻有少數幾個存在能夠做到。
古爾薇收起思緒,她看著失魂落魄的克利福德,突然揚聲把旁邊的衛兵叫來。
衛兵的鮮血噴濺到牢門上的時候,克利福德眼簾顫動,驚駭地看著這個突然改變立場的女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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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女巫用鑰匙打開牢門,對克利福德抬抬下巴。
“你跑吧,跑去城裡。”她擠眉弄眼,唯恐天下不亂,“城裡應該還有帝國人擁護你吧,你可是高潔的賢者。仗著他們的保護,你可以稍微地……自己調查一下。”
她還不忘把死去的侍衛變成克利福德的模樣,塞進牢房裡,這可以延緩被發現,好讓她充分把自己的嫌疑摘乾淨,或者賴到彆人頭上。
做完這一切,她就蹦蹦跳跳地走了,卻在大門入口處突然腿軟,頭磕到一側牆上,磕得半邊臉都是血。
“瑪德。”他回頭咒罵克利福德,七竅流血,“你的飯有毒。”
克利福德:“……”
聽我說謝謝你,因為有你……
老女巫用衣袖胡亂擦著臉上的殘血,走在帝國窗不落地的長廊上。那些繪花的窗扇上,映照出老女巫蒼老的麵容,這張麵容忽然又幻作千人,化為百相。
這些麵容或死於車輪,或溺於深水,或焚於烈火,或毀於刀兵,受儘苦難。
仿佛有高高在上的聲音在暗中懨懨地說——
【這些戲碼都已經看厭了,再來點更悲慘的。】
【什麼?我的演員們都已經瘋了?不是每一次都會刪除他們輪回的記憶嗎,怎麼這麼容易瘋,真是脆弱啊。】
【咦,這個居然沒瘋?】
這便是那時候的古爾薇/古爾威,聽到的神的聲音,從無慈悲,隻有興致勃勃。
可神也不知道,古爾薇/古爾威在諸多【輪回】之中,竟保留了每一次的記憶,活生生挨過了所有令人瘋狂的痛苦,最後隻剩下了……
老女巫嘴角拉開,她又想嬉笑,又想憤世地嘲諷地嬉笑。
【輪回】的渦卷在她身側如食人之花般旋開,從中伸出無數隻手,這些手撕扯她、啃噬她、欲拉她前往徹底毀滅的深淵。女巫的身軀被這些手扯得輕微搖晃,她似乎也沒有很想掙紮,那些手於是猖狂地攀上她的喉嚨——
【拜爾諾瑪:吃了嗎?】
【拜爾諾瑪:吃了嗎?】
【拜爾諾瑪:餓了嗎?】
古爾薇:“……”
神金。
然而所有的漩渦和尖嘯突然消失,老女巫指尖撥動,劃過一大堆沒有營養的問候,視線定在剛剛發的最後一條消息上。
【拜爾諾瑪:蘇爾特在帝國。】
【拜爾諾瑪:你又已讀不回!(憤怒龍大口噴火.GIF)】
長廊外的陽光突然又能照進來了,老女巫眯了下眼,好像得到了什麼保證。
她突然笑了,接著是大笑,她一邊大笑一邊向前走,一步一死,每一步的影子裡,都是一個死去的古爾薇/古爾威。
而在她先前停留過的窗前,倒影的位置。
留下了一個血繪的彎曲笑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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