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最好是不要拖延太久,不要給群臣任何滋事的機會,各方麵都要防到位。”
曹髦點著頭,“好,這件事,朕會跟鄭公談一談的。”
曹髦又吩咐道:“你還是多留心尚書台的事情,尚書台不能再這樣下去了,要做點事情來!”
裴秀當即起身領命。
送走了裴秀,曹髦長歎了一聲。
裴秀的警告也不是沒有道理,與其等到群臣鬨事後去鎮壓,不如直接堵住他們的嘴,讓他們沒有鬨事的機會。
看來還是要跟鄭公說一說這件事。
可現在,曹髦要做的事情還有很多,這件事還是要稍微推遲幾日,他趕忙將張華叫了進來,吩咐起大事
“兄長!!”
衛將軍府內。
司馬乾朝著司馬昭俯身大拜,司馬昭趕忙上前,將他扶起來,雙眼通紅。
“你無礙無礙就好,無礙就好!”
司馬昭幾乎落淚。
司馬乾卻不敢直視兄長的雙眼,他哽咽著說道:“兄長,我辜負了您的信任,我被他們所欺”
“好了。”
司馬昭打斷了他,隨即看向了遠處的李觸,“我們兄弟相見,你且在門口等候著。”
李觸認真的說道:“將軍,您的弟弟遠道而來,我更該留下來服侍,豈能離開?”
司馬昭咬著牙,想要發作,司馬乾卻拉住了他。
“兄長”
兄弟兩人直接坐在了屋內,李觸就站在門口,直勾勾的盯著他們,對自己的監視不做任何的掩飾。
在他的凝視下,兄弟兩人明明有著一肚子的話想要說,此刻卻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兄弟兩人隻是對視著,都從彼此的眼眸裡看出了那種悲憤與悲傷。
他們從未如此懷念過自家的大哥。
若是大哥還在
司馬昭強行逼著自己不去看門口的李觸,開口問道:“族人都無恙否?”
“仲父被判了流放,如今還在牢獄內,過幾日就要前往幽州了。”
“其餘人都還安好,隻是被罷免了官爵,唯獨駿,他如今還是擔任校尉”
說起這個兄弟的時候,司馬乾的眼裡明顯的有些憤怒。
大家都落網了,就你還在皇帝麾下混的順風順水,很難不讓人懷疑他的立場。
司馬昭卻沒有多說什麼,他很想告訴司馬乾,不要去逼迫司馬駿站隊,有個弟弟能繼續混在皇帝麾下,也不是什麼壞事,但是,他又不敢如此開口。
倘若這句話被皇帝聽到了,指不定就要認為他弟弟跟他有勾結,直接罷免了司馬駿。
兩人再次沉默了下來。
司馬昭憋了一肚子的話,還有滿腹的計謀,本來想著能見到弟弟之後去傾訴的,可是當弟弟真的前來時,他發現,自己什麼都做不到。
司馬乾說道:“兄長,伱的命令我們都收到了,請你勿要擔心。”
“命令??什麼命令?”
“您不是下令讓我們返回老家嗎?”
司馬昭臉色一黑,問道:“我還下了哪些命令?”
“讓安世負責接下來的大局,還有讓鄧艾等人返回廟堂”
這一刻,司馬昭再也忍不住了。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啊!!”
“便是要下令,怎麼也該問過我?告知我一聲啊!”
他直接看向了遠處的李觸,“我不曾下達這樣的命令!!!”
李觸當即板著臉,眼神冰冷。
“當初將軍代替陛下下詔令的時候,可曾去詢問或者告知過陛下?”
司馬昭頓時語塞,他驚怒的瞪著李觸,身體搖搖晃晃,猛地一頭栽倒。
“兄長!!兄長!!”
哪怕是看到司馬昭倒地,李觸也不曾有半點的驚慌,他至今都記得父親臨死之前那悲慘的模樣,被折磨的遍體鱗傷。
比起我父親,你這算是什麼呢?
非得讓你將自己對他人所做的都先嘗試一遍,然後再讓你去死!
當司馬昭再次睜開雙眼的時候,兩個太醫正坐在他的兩邊,看到司馬昭醒來,那太醫起身,也不肯多說什麼,轉身就離開了。
司馬昭隻覺得格外的虛弱,他想要說些什麼,可那聲音很是無力,根本就沒有人能聽得到。
司馬昭就這麼直挺挺的躺在床榻上,一時間,竟是老淚縱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