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大聲說:“頭兒,少了一個人。”
“什麼?這麼回事?趕緊找。”
“找了,地窖裡都找遍了,沒有。”
“少了哪個?”
“不知道,不認識。”
“奶奶的,這一次就是不順,邪門。”
男人連聲怒罵,快步進了地窖。
阮櫻暗笑,邪門就對了。
“頭兒,樹林裡有人。”
那個領頭的人低吼,“走,立刻帶人走。”
“奶奶的小妮子,等我查明白了,下次還抓她。”
不遠處傳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阮櫻心裡一喜,張淼叫人來了。
果然,有人喊道:“不許動,海軍稽查,都蹲下,蹲下。”
“不許動,立刻抱頭,蹲下。”
“放下武器,抱頭蹲下。繳械不殺。”
那個領頭的怒罵一句,“跑,趕緊跑。有機會再聚。”
想跑。
綁架了自己兩次,你還想跑!
沒那麼容易。
阮櫻立刻推開壓在身上的兩個女孩,扯掉眼罩,縱身一躍,抱住那個男人的一條腿。
男人抬腳就踹下去。
阮櫻緊咬牙關,死死抱住男人的腿。
樹林裡響起來張淼的聲音,“阮櫻,阮櫻。”
男人低聲咒罵,拔出匕首就刺下去。
一把鋥亮的匕首淩空飛來,釘在男人的肩膀上,頓時鮮血噴濺,男人往後就倒。
一隻大手拉起來阮櫻,阮櫻抬頭,正是葉淳光那雙烏黑的眼。
他渾身散發著冰冷的氣息,滿眼都是責備、不滿,甚至是譴責。
他的手捏住阮櫻的胳膊,仿佛烙鐵,又緊又燙。
阮櫻知道理虧,擠出來一絲笑容,“嗬嗬,葉淳光。”
張淼撲過來,“阮櫻,你沒事吧?你的腳怎麼樣了?”
她扯起來阮櫻的褲腳,“你的腳都腫成這個樣子了,得趕緊去醫院。”
阮櫻這時才意識到腳已經疼得站不住,身邊這個男人渾身散發著涼氣,好似自己欠他一百塊錢一樣,看樣子也指望不上,“張淼,扶著我下山。”
桂旭東握著把長槍過來,“阮櫻,牛啊。這次鐵定立功。”
阮櫻乾巴巴笑了笑,也不敢看葉淳光那張冷臉,靠在張淼身上就要下山。
突然間天旋地轉,瞬間已經被葉淳光扛在肩頭,眼睛正對著他的後腰。
“葉淳光,放我下來,放我下來。”
她想起來葉淳光聽不到,隻好拚命打他,然後掙紮著叫,“桂旭東,讓他放我下來。”
張淼嚇壞了,這軍官怎麼這麼粗魯?
她抬腳就要追,桂旭東攔住她,“不用,人家兩口子的事兒,不用管。”
兩口子?
張淼詫異地看著桂旭東。
阮櫻結婚了?
阮櫻拚命掙紮,山坡又比較陡,葉淳光生怕跌倒摔到她,使勁拍了一下她的軟肉。
啪。
好像還不解氣,又使勁拍了一下。
這下更響亮。
阮櫻臉色通紅。
媽的活了兩輩子還是第一次被男人打屁屁。
山腳下停著幾輛草綠色的三輪摩托車,葉淳光把阮櫻丟到挎鬥裡,他一腳油門,轟隆,摩托車飛馳而去。
阮櫻不僅腳腕疼,頭也暈。
都是這人扛著自己弄的,滿身的血都衝到腦子裡去了。
她賭氣不看葉淳光,隻看山景。
這是一條環山麵海的盤山公路,公路開山而建,下麵就是波濤翻湧的大海,葉淳光開得飛快,一個陡峭的大轉彎根本不停,即使阮櫻有豐富的坐車經驗,此刻也嚇出來一身冷汗。
翻車了兩個人一塊兒死。
“慢點,慢點,你慢點。”
葉淳光隻管開,海風狂吹他的發,吹鼓他的衣襟,他的表情也沒有絲毫變化。
隻不過,他小麥色的手腕上青筋暴露,熱血在青藍色的血管內激流而過,暴露了他的心。
阮櫻抓緊車鬥,吼了一路,到了醫院後才意識到,吼有啥用,這個瘋子又聽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