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牙高懸,晚風習習,遠處的海浪聲隱約傳來,這一切都是這麼的安逸祥和。
阮櫻突然想給葉淳光說聲謝謝。
這些祥和是他給的。
可想了想,還是沒說出口。因為沒帶小本子和筆。
他聽不到。
阮櫻有些發愁,怎麼得把葉淳光這個耳聾給治好。偏偏這人好像一點兒都不放在心上的樣子。
心理素質咋就這麼好呢。
離著大老遠就看到高振東和高媛在打門,邊哭邊喊,“嬸子,開門。開門,嬸子。”
阮櫻跑過去,“高媛,振東,怎麼啦?”
高媛說話快,“嬸子,我爸爸又在打我媽。你快去拉架。”
阮櫻很想扶額,哎喲,這已經是第n次了。
這個高宏軍看著挺憨厚的樣子,怎麼就有家暴的毛病呢。
她進了院子,看到高宏軍衣袖高挽起,怒氣衝衝站在院子裡,拎著包就要往外走。陳玉梅卻死死抱住他的腿不放,“你今天走我就死在你眼前頭。”
高宏軍看到阮櫻如見救星,“阮櫻,你好好勸勸她。她簡直瘋了。”
阮櫻扶起來陳玉梅,高宏軍一甩手走了。
陳玉梅要撲過去,被阮櫻拉住,架著她進屋。
男人,他們就會惹事,然後自己一拍屁股走人,女人隻能在家裡痛哭。所以女人心裡那股鬱悶無法排解,故而身上經常會有各種結節、囊腫。說白了,就是情緒害人。而讓女人產生這些不良情緒的,基本上都是自己男人。
這些,阮櫻是上一世聽醫學界講座知道的。
所以,這一世,她堅決不找另一半。
好吧,葉淳光是例外。
阮櫻耐著性子問:“陳大姐,這都第幾次了。我認識你還不到兩個月,他就打了你五六次了。這次是因為什麼?”
陳玉梅哭著說:“他總說我沒文化,沒味道。我就問他我要什麼味道他才滿意。他就說什麼女人要有學問,會唱歌,會畫畫那些。你說我一個農民,怎麼會唱歌。”
她很委屈。
阮櫻聽得直皺眉頭,她想到那個和李智慧鑽樹林的男人。
那個人會是高宏軍嗎?
沒過幾天,張淼跑過來問:“今天公安局舉行公審大會,你去不去看?”
阮櫻天天埋頭學習,在學校和小院之間兩點一線,平時看看報紙,聽聽國家大事,這些小地方的新聞並不太關心。
“啥公審大會?”
張淼現在是幼兒園的老師,這種小地方的新聞和官方通知比她靈通多了,“就是那個犯罪團夥的審判大會,在鎮上舉辦。我們幼兒園的老師都要去,說要給我們做一次深度的愛國守法教育。”
阮櫻倒是不感興趣,這有什麼好看的,“我不去,我還得看數學。”
張淼說:“好,我回來給你彙報彙報。”
她自從進了幼兒園上班,也不回家住,精神好了不少,笑容也多起來。她問人家借了一套高一的課本,下了班就自學高中的知識。
阮櫻心裡偷笑,她根本不用去看公審,要想知道具體結果,她直接問葉淳光就行了。葉淳光認識公安局的人。
葉淳光果然知道結果,“吉三春,死刑,立即執行;阮二成,終身監禁,不得減刑、保釋;其餘從犯一概二十年監禁,出來已經五十多歲了。”
阮櫻皺眉,那麼阮勝來呢?
她自從去讀高二,幾乎把阮家人給忘了。她不要阮勝來逍遙法外,威脅他讓他去自首,他到底去了沒有?
葉淳光涼涼地看著她:“有什麼小秘密沒告訴我?”
阮櫻不承認,寫:誰有小秘密?
葉淳光淡淡說道:“哦,那麼阮勝來為什麼會去自首?”
阮櫻脫口而出:“他真的去自首了?這人可真笨啊。”
葉淳光的眼眸暗了暗,笑容很淡:“你去找他讓他自首,他去了。被判3年。”
阮櫻鼓掌:“好,好,誰讓他把我扔到海裡,這下遭報應了吧。正義會遲到,但是不會缺席。廖局長乾得好。”
她洋洋得意,阮勝來不是個好東西,還是在監獄裡蹲著吧。
阮二成終身監禁,祈四狗被打的不舉,阮勝來要在裡麵蹲三年,她的局勢一片大好。
葉淳光說:“你剛才說什麼?”
阮櫻歪了歪腦袋,寫:我說明天早上下海,要不要叫上桂旭東讓他改善一下夥食?
葉淳光似乎不信,不過也沒多問,僅僅挑了挑眉,“不用,他在巡海,沒回來。”
巡海,好神聖好專業好威風凜凜的動詞。
阮櫻頓時非常向往。